苏明昭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回哪儿?回那个让我断腿、流产、一无所有的地狱?”

她挣脱开,转身就走。

沈怀谦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不是家门,而是一副精巧的银色手铐。

咔嚓一声,铐环扣住她手腕,另一端锁在门柱上。

“我既然娶过你一次,就能娶第二次。”

苏明昭挣得铁链哗啦作响,冷笑:“你锁得住人,锁得住命吗?”

老宅成了囚笼。

沈怀谦把饭菜端到脚边,米粥里浮着他亲手剥的虾仁。

“你以前最爱吃这个。”

苏明昭抬手掀翻,瓷碗碎了一地。

“那是苏招娣的口味,不是苏明昭的。”

她绝食三天,嘴唇干裂,却一声不吭。

第四天夜里,沈怀谦端着糖水进来,看见她靠在墙角,脸色惨白得像纸。

他跪下来,颤抖着去解手铐:“我放你走......”

苏明昭抬眼,眸子亮得吓人:“晚了,我已经报警。”

警笛刺破夜空,沈怀谦被按倒在地,手铐反扣,狼狈如当年的她。

警车带走他之前,苏明昭的母亲匆匆赶来。

老人把一只泛黄的牛皮纸袋塞进女儿怀里:“你的录取通知书,是妈藏的。”

沈怀谦隔着车窗,看见纸袋上“京大中文系”几个字,瞳孔骤缩。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的那个夏天。

她拿着通知书在村口等他,他却把通知书撕碎,逼她穿上嫁衣。

如今,碎纸被重新拼好,盖着鲜红的录取章,像一柄烧红的剑。

沈怀谦疯狂拍打车窗:“明昭!我帮你拿回来!我赎罪!”

苏明昭站在雨里,声音穿过车窗,冷得像冰渣:“你赎得了十年,赎得了命吗?”

沈怀谦被取保候审,第一件事是冲进苏家厨房。

他熬粥、炖汤,甚至学着做她最爱的桂花糖藕。

苏明昭却连筷子都不碰,绝食到第七天,晕倒在客厅。

沈怀谦抱着她往医院跑,医生摇头:“再晚一点,胃穿孔。”

病床上,苏明昭睁开眼,第一句话是:

“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还给我。”

沈怀谦连夜驱车千里,找到当年经手人,用全部积蓄换回那张盖着公章的纸。

他把通知书放在她枕边,声音哽咽:“拿回来了,你自由了。”

苏明昭却当着他的面,把通知书撕成碎片,扬手一抛。

“自由?十年前你就该给我。”

沈怀谦不死心,把老宅的墙上挂满她的照片、奖状、旧课本,甚至那件被血染红的校服。

他跪在照片前,一遍遍说对不起。

苏明昭走进来,手里拿着汽油桶。

“纪念馆?不如烧给我。”

火苗舔上墙布,照片卷曲、焦黑,沈怀谦疯了一样去扑火。

苏明昭站在火光里,声音平静得像宣判:

“沈怀谦,你欠我的,连灰烬都不剩。”

12

此后的几天,沈怀谦像要把整座城市的温柔都搬来,只为塞进苏明昭的掌心。

天还未亮,他已驾车穿过三条街,只为买回她十八岁时常吃的桂花糕。

蒸笼的雾气在车厢里盘旋,他把它捂在怀里,像护着一捧易碎的旧梦。

午后,他把老宅的院子翻成花海。粉白蔷薇沿墙疯长,风一过,花瓣落在她发梢,他抬手想拂,却停在半空,怕惊扰她冷漠的眉眼。

夜里,他把书房改成星空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