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知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的孟允禾:“我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总得拿点什么回来吧?”
说着,她脚下又用力碾了碾。
骨头像是要碎了。
孟允禾疼得眼前发黑,视线却越过阮知知的裙摆,落在了那个迟疑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身上。
心,一下子凉透了。
她咬着牙想抽回手,肩膀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按住,动弹不得。
偏过头,正好对上褚鹤的侧脸。
他眼神闪躲着,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允禾,忍一忍...... 等知知气消了就好了。”
“毕竟,只有她能救你。”
孟允禾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从前她指尖划道小口子,褚鹤都会捧着她的手吹半天,自责没照顾好她。可现在,他亲手按着她,让别的女人在她手背上反复碾压。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指尖的痛再尖锐,也抵不过心脏那片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钝痛。
大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流下,滴落在手背上。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看见了褚鹤惊慌失措的脸。
第4章 4
孟允禾的意识像坠入无底深渊,晃晃悠悠沉进了梦里。
梦里是褚鹤跟她表白的那天。
那时他还不是如今在商场上长袖善舞的褚总,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单膝跪在梧桐树下,眉眼青涩得像颗没熟的果子。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仿佛只盛得下她一个人。
他手里捧着一束蓝风铃,递到她面前时手都抖,“允禾,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孟允禾张了张嘴,喉间像堵着团棉花,还没来得及应声,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有冰凉的液体正顺着血管往里推。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褚鹤的声音,含混不清的:“别...... 去隔壁......”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掀不开。
阮知知的声音紧跟着钻进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怕什么?刚给她打了麻醉,醒不了的。”
话音落,病房里响起黏腻的、令人耳热的纠缠声。
孟允禾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
他们竟然...... 竟然在她的病房里,当着她的面......
褚鹤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带着他惯有的气息,可此刻听来只剩恶心。
“知知,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阮知知的娇笑像针,一下下扎进她混沌的意识里。
麻醉药在血管里蔓延,意识越来越沉,可那两人的声音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她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孟允禾猛地睁开眼,天花板白得刺眼。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腥甜又暧昧的气息σσ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挣扎着扑到床边,对着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甘心。
“允禾?”褚鹤推门进来,看见她这副模样,连忙上前想拍她的背,“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马上叫医生......”
“别碰我!”
孟允禾猛地挥开他的手,眼角泛着红,声音沙哑,“我嫌恶心。”
褚鹤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艰涩地开口:“允禾,你还在怪我?”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你打了知知,她要是赌气不肯捐骨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