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稍稍平缓情绪,亮出手上的平安牌。
江挽月视线早已模糊,只觉得东西眼熟,等瞧清楚后,心猛地坠入谷底。
许知意嘴角随即勾起恶劣的笑意,将平安牌高高举起。
惨白的灯光落在玉石身上,并不清透。
做工也很粗糙。
这是江母当年亲手雕刻,送给江父的定情信物。江父佩戴了一辈子,极为爱惜,自杀时都不忍让鲜血玷污它。
“许知意,不要。”江挽月忘却了病痛,泪流满面,绝望哀求。
这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许知意得意挑眉:“想要?跪下来求我。”
江挽月没有犹豫,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
“求你……”
见状,许知意发出畅快的笑,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突然,她眼神一冷:“好,还给你!”
“不要!”
【砰】
江挽月眼睁睁看着平安牌在触地的刹那四分五裂。世界静得可怕,只剩下残玉旋转着跌落的细碎声音。
她跌跌撞撞上前,抓住满手碎玉。
“许知意!”
江挽月回首怒目而视。
【啪】
“你敢瞪我?”
耳光落在脸上,扇得江挽月摔倒在地,碎玉将掌心划得血肉模糊。
霍北迟正好出院回家,进屋就看到了满地狼藉,以及狼狈不堪的江挽月。
许知意眼里染上水雾,委屈巴巴跑向他。
“北迟哥哥,她瞪我!”
“她说她现在还是霍家家主夫人,骂我是登堂入室的第三者。”
闻言,霍北迟本有些错愕的眼神冷得可怕。
“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许知意泫然欲泣:“北迟哥哥,我现在成了破坏别人家庭不知廉耻的第三者,以后在霍家该如何立足啊?”
“别哭,我会让她认清身份。”
霍北迟对保镖发号施令,语气里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按住她。”
“打一百个耳光。”
“是。”
保镖们不敢违抗命令,加上刚在医院听医生说霍北迟不可能恢复记忆,上前将江挽月控制住。
【啪】
【啪】
保镖所用的力气并不大。
霍北迟沉下脸色:“难不成你们都被这个女人收买了吗?”
“用力!”
“是。”
“对不住了,夫人。”这一称呼刚出口,自知失言的保镖赶紧打江挽月的脸。
江挽月攥紧玉石碎片,血“嘀嗒嘀嗒”掉落。
她想起婚礼当天,许知意讽刺她,霍北迟不顾两家世交,连夜将人送出国。许知意的朋友推了她,他生生打断那人的手。
就连霍母,也由于在新婚第二天对她使了脸色,被强行送到乡下“疗养”。
因为他,她们恨毒了她。
而今,他失忆了。
他对她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忘了。
【啪】
【啪】
强烈的外力冲击让江挽月耳鸣不止,脸部从剧痛到麻木,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只能看到男人大概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