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舞蹈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支撑着她走过那些黑暗岁月的力量。他不愿看到她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他担心得到医生否定的回答。

更害怕护不住她最后的念想。

“别紧张，江小姐。”

医生的语气带着让人安心的平和。

“从检查结果来看，您腿部神经还没有损伤到不可逆的程度，做了手术，复健跟上，是有可能重新跳舞的。”

江挽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明明该高兴，眼眶却盈满泪水。

她死死咬住唇，才没哭出声。

到这一刻，她如同重获新生。

“真的……我真的能重新跳舞吗？”江挽月再次询问，嗓音颤抖哽咽，同时也带着此前不敢想的笃定。

“是的。”医生肯定地回答。

顿了顿，医生打量着江挽月憔悴不堪的苍白面容，语气不免添了几分严肃。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告诉您。”

“复健非常辛苦。”

“不仅是生理上的折磨，还有心理压力，是超过常人想象的，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坚持下来。”

行医多年，医生见过不少人中途放弃，甚至做出极端行为。

而眼前的女人瞧着实在是虚弱。

“您身体整体状况都太糟糕，恢复过程注定是漫长且痛苦的。”

医生语调郑重。

“江小姐，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几乎是在医生话音落下来的瞬间，江挽月就接了话。因身子亏空，她说话带着气音，却异常清晰，掷地有声。

“医生，我不怕！”

跟在霍家受的那些磋磨相比，复健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少疼痛里，藏着希望啊。

医生很是动容。不知怎的，眼前这个女人分明病弱不堪，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蓬勃生命力。

“好，江小姐，我们全力以赴！”

站在一旁的霍时洲，紧绷的神经松了松。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早在不知不觉间流了眼泪。

他放下手，重新望向女人盛满星光的眸。

他的眼底漫上了一层笑意。

那些叫他日夜难眠的担忧与自责，终于有了得到救赎的可能。

三年前，是他太懦弱。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哥哥抢走，以为她和哥哥相爱就好，以为默默守护就是对她最好的成全。

他错了。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哪怕他走不进她这颗受尽磨难的心，往后余生，他依然会用生命来保护她。

她热爱舞蹈，那他就帮她重回舞台。

他要她光芒万丈。

第14章

“还是没消息？”

天色沉透，昏暗的屋子里，霍北迟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指间的烟燃着一点猩红，明明灭灭地映在眼底。

段特助后背紧绷：“属，属下无能。”

霍北迟手顿了顿。

段特助冷汗登时顺着额角往下流淌，浸透了衣裳：“二少爷放出假消息误导我们，关于夫人的线索绕来绕去，最后……”

霍北迟缓缓抬眸看他。

那双黑夜寒潭般的眸子，明明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吓得段特助猛地一哆嗦。

段特助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

不敢再与他对视。

“线索最后全都断了……”

“霍总！”段特助额头死死抵着地面，“您再给一些时间，只要二少爷稍有松懈，一定能找到夫人的确切踪迹。”

“好啊，真是我的好弟弟。”

霍北迟低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