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段特助从未见过老板这副模样。

失忆期间，他不是没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可面对许知意的挑唆和痴缠，老板总是冷眼看着夫人被刁难，甚至虐得更狠。

他们这些为夫人说话的人，也落不着好。

如今他这一副恨不得把命赔给她的架势，又是为什么呢？

段特助想不通。

“告诉我，她在哪？”连霍北迟自己都意识不到，他的声音抖得有多厉害。

段特助斟酌着措辞，嗫嚅道：“是二少爷陪夫人办的手续，他们似乎……”

“去了机场。”

轰

一声闷响，霍北迟脑袋一片空白，视野一片模糊，只看到段特助的嘴巴在开开合合，落到耳朵里全是杂音。

他只记住了两个字。

机场。

他想起霍时洲说过要带她出国。

霍时洲真的带她离开了，连乞求原谅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当时发下的毒誓还在耳边回荡。

【我霍北迟，跟江挽月自此陌路，如违誓言，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誓言生生划烂了霍北迟的咽喉，叫他满口鲜血淋漓，无法诉说自己的委屈。

他罪有应得。

“不……不能让她走……”霍北迟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句，几乎听不清。

“霍总？您有什么吩咐？”

他看着段特助茫然的神情，意识到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声音压抑到了极致，化作嘶吼。

“拦住所有可能带走她的航班！”

他必须在她离开前拦住她。

他绝不会放手！

他要将她锁在身边，只要能看见她，爱也好，恨也罢，总好过失去她以后的空洞。

第12章

他还是又迟了一步。

霍北迟站在人来人往的航站楼大厅，看着那一排排过去的检票口，望着窗外那一架架不知要飞往何处的飞机。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到哪里去找她。

“夫人所乘坐的航班，是在A国降落的，可飞机落地后，夫人便音讯全无，像是有人在故意抹去她的踪迹。”

段特助哆哆嗦嗦地汇报着。

“夫人很可能不在A国了。”

耳边，航班冲上云霄的轰鸣声隐约传来，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弄丢她了。

霍北迟的心被生生剜空，很快又被无尽的悔恨填满。

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他把结婚证珍藏在保险柜最深处，以为这纸婚书会是永远的枷锁。

可他做了什么呢？

他还记得自己签离婚协议书时的毫不犹豫。

她被人推下楼险些流产，他训斥她使用苦肉计，迫不及待地把离婚证书扔在她脸上，还在庆幸自己摆脱了她。

明明……她是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的光啊。

他不惜赔上老丈人的命，也要留住的婚姻，被他亲手葬送了。

他再也无法用丈夫的身份，限制她的出行。

从此，她不再是他的妻。

这一认知宛若利刃，狠狠将霍北迟刺穿。他疼得失去了所有力气，膝盖重重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曾是照亮他弟弟的光，他只是分到了一点余光，便心生贪念，不择手段，卑劣地将她占为己有。

抢来的又如何？光也曾眷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