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白思澜出现后,即使周今川刻意远离,也不曾在物质上亏欠于她,送她出国不论是?伦敦还是?莫斯科,都有私人公寓安排,不意外?的话,她应该和普通千金一样,学习之余旅游打卡,丰富社交。
怎么会落在那么冷的地方。
怎么就穷得买不起明信片。
陈祉无动于衷,“每个月可以给你寄一份,三十年大概寄完。”
“太久了。”周今川坚持。
“不要就算。”陈祉拿起病床白色被褥上?的那一封信,往门口走,“你想死没人拦着你。”
如?果死掉,那这一封也别想拿到。
死了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次性全部烧给他?。
“陈祉。”周今川声?嘶力竭,“信还给我。”
一个病人,语气却铿锵有力。
咣当?一声?。
周今川手背上?的输液管被扯断,对应的输液瓶掉落,不知磕磕碰碰到那一块铁质栏杆,声?音格外?刺耳。
他?很虚弱,步伐也踉踉跄跄,却径直朝陈祉走来?。
不等陈祉皱眉,门口过来?的医护人员和周音大吃一惊。
“哥哥!你怎么下床了!”
周音招呼医护人员去把周今川架住。
病房里本有护工看管,陈祉过来?后避嫌退让,因刚打过镇定,大家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两人没说几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给我。”周今川低声?重复,“求你了。”
他?再?没有从前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现在又疯又清醒,疯的是?身体状态,清晰的是?意识,他?必须把信要回来?,这是?他?唯一和南嘉的牵连。
在所有人都把他?架回床上?的时候,他?没有力气抵抗挣扎,只说:“陈祉,你已经拥有很多了,把信给我吧。”
最后的体面不给,连最后的纪念物也要抢走吗。
“哥你要什么东西?”周音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回头看到陈祉手里的明信片,顿时没好气,“是?这个吗?谁的信?”
不用猜,让她哥哥如?此在意的,只能是?南嘉的。
周音走到病床边,想给周今川掖被褥,他?却一直不肯躺靠下去,没有经过按压的手背针孔正汩汩往外?冒血。
场面一度混乱。
“不就是?封信吗,有什么好的。”周音突然跟着奔溃,吸了吸鼻子,“哥你疯了吗?我们全家因为她变得鸡飞狗跳了,你还想怎样。”
父母被逮捕,公司摇摇欲坠,大量不动产被拍卖,资产各种冻结。
周音再?不是?从前为所欲为的千金,她是?唯一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人,却要和他?们同甘共苦,她怨南嘉,怨父母,怨哥哥,怨他?们害得她变成这样子。
“我才是?你的妹妹。”周音抽噎,“我知道你想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从前对她好我认了,可现在呢,人家都结婚了。”
“哥,你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住你再?折腾了,她父母又不是?你害死的,罪都是?你受的,”
周今川很早就接管家里公司。
周家不比陈家旁支多,他?是?唯一顶梁柱,他?既要帮父亲分担压力,还要替他?们受明珠所迫,他?毫无怨言,他?是?沉默的火山,承受本不该由自?己承受的压力。
一切苦难源自?于南嘉。
困住周今川的是?什么。
是?被刀抵死也不说,生?物碱毒也压不住的爱意。
是?不能弹琴的手,是?十一道毒针眼?伤疤,还是?四分二十秒的海水浸泡。
而遭受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