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在他们结婚之前,他这人穿衣服没?个正形, 不是?正式场合, 名贵衬衫随意卷袖口,扣子?系得松散, 但被她抓伤那段时间,他格外端正,两枚袖扣都系紧了,她只能在他穿浴袍的时候看到手腕上的痕迹。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发现,也许是?怕她说出?分房睡的想法, 也许是?怕她心?有顾虑,可这些,都不是?从他自身利益出?发的。
这些伤有的很浅,浅到他不想注意,置若罔闻, 有的伤很深,深到她不想无视, 小心?翼翼。
在十只点缀的美甲和陈祉间,她没?有考虑一分选择后者。
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该抓伤的还是?会被抓伤。
可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 能做的。
“你看,我指甲真的该剪掉了。”南嘉抽过手, 重新?解释, “上次的美甲做得太丑了,我想剪掉再长后重新?做一个。”
这时候哪怕天王老子?来了, 她的解释也如浮萍,疲乏无力。
陈祉喉骨生涩着,难以喘息和回应,心?口被前所?未有的感觉占据,比第一次不择手段拥有到她更浓烈的,扑之而来,袭遍全身的情绪。
原来这世上真有言语,比如胶似漆的亲密,带来更猛烈的悸动。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看着她,怕一切像是?小女?孩火柴擦出?来的最后的幻梦。
南嘉匮乏地辩解完之后,低头不作声,从小挎包里取出?一盒药。
是?盒崭新?的药,两头塑胶封口都在。
她习以为常地用手指去撕封口,却因为光秃秃的指甲迟迟没?有撕开,她很有耐心?,一点点细致地扣着,封口终于被磨下?来。
她又拿出?一根棉签,还是?有一次性包装,真是?巧了,没?有指甲的细节对比这时候就出?来了,做什么都不大?方便?,可她佯装镇定,干脆用牙齿咬掉靠近木签那边的包装。
一盒药,一个棉签,被她攥在手里,红唇轻抿,两颊漾着十分浅淡的小梨涡,“伸手。”
陈祉不动,他想和她保持僵硬的状态,让时光停滞在这里。
南嘉不由分说,把?他胳膊抓过来。
“这是?我小时候一直在用的药膏,对伤口特别灵验,不会留疤。”她说,“你要?不要?用试试。”
他看着已经被她抱紧的胳膊,“我有拒绝的机会吗。”
“没?有啊,我就问问。”她说,“审讯犯人不也要?走个流程。”
“我是?犯人?”他慢慢把?手抽回去,不是?很愿意。
“不是?。”南嘉继续按住,哄小朋友似的,“是?我的人。”
陈祉一点都不难哄,几个字就能哄得他没?有再动了,手腕被她放在扶椅上,任由她拨弄。
南嘉把?药膏挤在棉签上,再一点点地往他手腕的伤痕上涂抹,涂得很细致均匀。
动作太轻了,痒痒的,心?头也飘了根羽毛似的,忽上忽下?。
她低头表情专注,哪怕是?对已经结痂的疤痕,也没?有用劲,仔仔细细涂抹到每一处伤痕。
“家?里的药膏为什么不用。”她一边涂一边问,“Vera拿给你的吗。”
Vera敏锐度高,应该比她更早发现。
他说,“不管用,懒得用。”
“你没?用过怎么知?道。”
“味道不好闻。”
“陈祉,你好娇气。”
南嘉脑海里晃过一个念头,是?觉得味道不好闻,还是?怕味道浓烈被她嗅到。
家?里的药是?Vera贴心?拿来的,陈祉没?拂面子?扔掉,随手放那边,家?里的阿姨可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