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礼,你怎么两头哭。”陈祉闭了闭眼睛,沉呼吸,“爷快被你淹死了。”
“……陈祉。”南嘉突然不知道要不要骂他,手心握成拳,想到背地里?他挨了不知她多少?下,没?有下手。
骂不骂都是油盐不进的混蛋。
“要不换个地方哭?”他循循善诱,“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
他给她说话的机会了吗。
得空的时?候没?骂他真是可惜了,她现在想骂也?骂不了,唇际被封死,陈祉一边亲一边抱去盥洗室。
妄图和从前一样,当她没?发现那样,累到昏厥就不会想太多,到天亮是崭新一天。
事实是垃圾篓扔了五六个盒子,南嘉清醒如?初,打?算末了和他算细账。
好好算一算,这么久他凭什么不和她说清楚。
“不要了。”南嘉避开,“我去洗洗。”
陈祉哪会轻易离去,花洒往她领口洒,“不要我帮你?”
“我自己来。”
“为什么?”
她没?有说讨厌他,讨厌他瞒着?她。
“不为什么。”她低头,“怕你辛苦。”
怕他辛苦,但她仍然吃不消,颤颤巍巍不大站得稳。
之前很心安理得给他洗,跟冬天里?晒太阳的猫似的,动都懒得动一下,从结束到回去,都是被他抱着?伺候来伺候去的。
“周嘉礼,怕我辛苦不是不给我碰。”陈祉继续将人摁在池中,靠着?耳际,“下次你可以坐上来。”
“……陈祉。”她两颊红得滴血。
“好不好。”
“不可以。”她不看他,“不会。”
“我可以扶你。”
“不,不要。”真怕他来试,她从池中扑腾走,自个儿裹好出?去。
自己洗真的蛮累的,容易昏昏欲睡。
陈祉出?来时?以为她睡熟了,灯却亮了一盏,她穿戴好,赤一双足,屈膝坐等他,很明显是准备盘问。
他糊弄:“很晚了,有问题明天再问。”
明天又?可以这样糊弄过去。
南嘉不上这个当,“你要是不说,你和十一睡。”
陈祉提前灭灯,室内笼罩于黑暗中,被帘幕隐匿月光微弱斑驳。
彼此距离很近,无形中又?很远,中间仿若隔一道楚河界限。
吃饱喝足,该她盘点事情。
南嘉细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谎言像是一堵看似宏伟实则脆弱不堪的高山,能?坚不可摧,也?能?像现在这般,被她轻飘飘的,如?羽毛似的声音击垮。
瞒不过去,他糊弄:“不记得。”
“一开始,还是从我那次噩梦开始。”
“做梦之后。”他一顿,话又?没?过喉间。
其实一开始她就喜欢贴着?人。
他以为当时?刚搬来,房间空阔陌生?,她缺乏安全感才这样。
南嘉:“每次会抓多久。”
没?回答。
“你为什么不躲开。”
没?回答。
她语气里?隐隐责怪和质问:“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
陈祉站在床侧,身形颀长,比她高大那么多,无言以对,他们各自的位置于电影里?是经典的对角线构图,他理应占据高位,可暗光投落纤细的身影随着?质问轻微颤动,照过他的身上,他是被压制的一角。
“嗯。”他咬重三个字音,“一辈子。”
脱口而出?的往往是不过脑的话,那她说这句时?,潜意识是不是已经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