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伸手接过若水怀中抱着的箩筐,先人一步踏进了祠堂之中。里面是个露天院子,四面被过道的瓷砖遮掩,只有中间部分空出,还在进门两侧挖了两个不大的水池。
水池早已干涸,只留下密密麻麻的青苔攀附着石壁,远远望去到仿佛是特意种植的景观一般。
红棕色的木门对面便是被整齐摆放着的一块块碑牌,香火的气息在空气中发散着,随着阿伊放下东西的动作,表层的香灰上下漂浮着。
江拾星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若水见状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与那祠台隔开了几米距离。
“这个祠堂建成好多年了,世世代代的族人都在这上香,气味难免重了些,你别见怪。”若水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江拾星的后背,又从口袋中拿出一条绣帕递给他。
“实在闻不住就拿帕子捂住,”若水轻声开口,朝着阿伊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们姐弟两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你初来乍到恐怕还不太适应。”
“若水姐姐你经常带着阿伊来这吗?”江拾星垂下眼睫,看着手中的绣帕。
蓝色的帕子用白边绣了两只雀儿,一大一小相互依偎在一起,看着亲密无间。
“是啊,”若水开口,语气有些怅然若失,他朝着阿伊的方向看去,眼中是无穷无尽的哀愁,“阿爹阿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染上瘟疫去世了,阿伊是跟着我长大的。”
“虽然他从没喊苦喊累,但我打心眼里总觉得对不起他。”
“他原本也应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被家里疼爱着长大,从小到大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
若水有些哽咽,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复而露出一个笑,“抱歉啊,无端和你说了这么多,我总是这样,一控制不住情绪就……”
“没事,”江拾星摇了摇头,看着阿伊忙碌的身影,眼底一丝了然转瞬即逝,“阿伊他很好,父母的陪伴不一定能让他变得更好,但你给予他的,却是真真实实的东西。”
只有那些真实的东西,才能被一辈子记住。
“这些爱,才促成了现在的他。”
阿伊很快忙活完,三步作两步上前回到若水的身边,视线触及到若水微红的眼眶时,他愣怔了片刻,再出声时语气涵盖着冰冷的杀意,“阿姊,谁欺负你了?”
若水笑了笑,她指尖在阿伊鼻头点了点,嗓音温柔,“只是刚才阿姊离得太近了,被香灰熏到眼睛了而已。”
“真的吗?”阿伊半信半疑。
“阿姊还能骗你不成?”她故作严肃的在人山根处捏了一把,“不信的话你问问拾星,他刚也被呛得咳嗽了。”
“是这样。”见阿伊投来的模样,江拾星点了点头,面不改色的替若水圆上了谎。
“那以后这些事情就放着我来做,”阿伊这才舒缓了语气,挽上了若水的手,“阿姊只管休息就好。”
“好”
两人谈话间,江拾星不动声色的去观察那桌上摆放着的一个个碑牌,按照若水的说法,这座祠堂建了百年,族中人人都会记录在上边。
他的目光从名字上一一扫过,上面的姓氏各有不同,可却没有任何一户人家以“李”字开头。
李庄这个人,就好像凭空从寨子中多出来的一般。
江拾星眸色渐沉,暗自思量着,需要再找个时间过来探寻一次。
“在发什么楞?”还不等他细想,肩膀便被人轻轻一排,阿伊的声音出现在江拾星耳边。
他唇角上扬,看着眼前人倒没了刚才的漠然。
“我刚在想身体里的蛊虫。”江拾星淡淡开口,很快转移了话题吗,“不是说还要去阿翁爷爷那里吗?去晚了的话他会生气的吧。”
“现在就去。”阿伊伸出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