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咀嚼的声音渐响,像是拿着早已发锈生钝的砍刀摩擦着腐烂的木头般,让人下意识想要逃离开来。

吧嗒吧嗒细长的蝎子关节扭曲,顺着桌脚一点点往上爬去,原本摆放在顶端的物品被一扫而空,只剩下纸张残页遗留在角落无人问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原本只留出一条缝的门被猛地推开,阿伊焦急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一齐传入江拾星耳中。

他微微抬首,虽说看不到前边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觉阿伊逐渐靠近的身影。

温热的触感在手背上转瞬即逝,阿伊指尖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安顿好江拾星后阿伊才不紧不慢的转身,衣袖带起的风浮起空气中的灰层,在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诡异的表情。

那些毒虫静止了一息,复而像找到了目标一般,朝着阿伊的方向蜂拥而上。

他站在原地不动,在那些虫即将触碰到的瞬间,阿伊从口袋中抓住一把深色粉末,朝着半空中散去。

粉末在半空中铺散开来,很快融入周围的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顷刻间成堆的毒虫化为粉齑,稍靠后的几只也变得奄奄一息,最后僵死在,木地板之上。

屋内不再有声音,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被觉察。

片刻后江拾星只觉得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阿伊重新到他床边。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自己怀中的小蛇蹭了蹭江拾星的大腿,他才不紧不慢的出声询问,“刚来的那些是什么?”

“没什么,”只听一声轻笑,清脆的少年音在耳畔响起,阿伊语气镇定自若,仿佛刚才只是他们做的一场梦境一般,“最近闹了虫灾,刚喷了药驱虫的药粉,现下那些虫子已经全部离开了。”

“声音也是吗?”

“是。”阿伊语气平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几年村子里总是闹这些玩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等他们吃饱了自然也就走了。”

吃饱两个字加了重音。

江拾星一副了然的神色,可手腕却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握紧杯子底下的蝴蝶刀。

又有谁知道今晚突然出现的那些东西吃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呢?

“那来的那个人去哪了?”江拾星故作不经意的开口。

“什么人?”阿伊声音很轻。

“刚才有个人敲了我的门,说是他替今天看病的阿翁爷爷来送东西。”

“这样啊。”

阿伊轻哼了一声,“那估计是走了吧。”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仿佛只是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

末了少年才起身推开了房门,他侧过头看了眼江拾星,“要不要换个房间睡?”

“可以吗?”呼出一口气,一副胆怯的模样茫然的愣在原地。

虽说他倒是不介意睡在哪,但阿伊现下明显是开始对他起了疑心,他便也只能将计就计继续和人打太极。

只是演戏这件事,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

“当然可以。”阿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我去给你找床被子。”

等到了新房间将人安顿好后,阿伊和他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去。

确认人离开后,江拾星才抽出右手,指尖处轻轻摩挲着,深绿色的汁液沾染了整个掌心。

看来这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拉开了序幕。

江拾星想着,再次睡去。

黑夜之中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边的方向,只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上午的阳光正好,丝毫看不出前夜下了雨的痕迹。

光顺着窗户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