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暗了暗,目光扫过四周。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左右两侧都摆着一米二宽的小窗,床头柜上是全新的洗漱用品,桌面放着几张单子,密密麻麻写了一长段,结尾处还盖了个红色的印章。

江拾星微微侧身,伸出没被束缚的那只手,勉强够到上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诊断单。

【姓名:江拾星

年龄:20,病因:精神分裂症。

症状:三年前起社交退缩反应缓慢,有严重的幻听、攻击他人及自杀行为。

经本人同意,与家属进行协商后送至我院进行封闭式治疗。】

后边还附带了相关的检查单,江拾星数了数,足足有二三十张。

“咔哒”一声轻响,门把手被拧下,外边走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后是推着推车的护士。

他抬眼,轻飘飘的瞥了几人,等待着他们开口。

“31号床病人今天感觉怎么样?”站在最前面的医生拿着支笔在查房表上记录着,不时抬头看他。

江拾星晃了晃手腕,没吭声。

见到人拒绝交涉,那医生转头说了什么,身后的护士点点头,从小推车抽屉拿出一个新的针管和几个小瓶,药物摇晃混合,浑浊的液体在管道中摇晃。

江拾星刚想起身就被一把按住。

护士手疾眼快将细长的针头扎进血脉,注射器缓缓推动。江拾星小臂紧绷,拳头握住又松开,很快没了劲,手腕垂在床边。

见人不再反抗,护士才拿过钥匙将他手上的镣铐解开。

“你们给我注射了什么?”江拾星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不必担心,只是普通的镇定剂。”那护士柔声开口,拿过床头的塑料瓶,将新的花插了进去。

那花开的极其艳丽,像是用血浸染长大的,从花蕊到花瓣无一不是刺眼的红色。

“病人意识清醒,注射药剂后无不良反应,血压心跳正常,”黑色的原子笔在查房表上随意打了个几个勾,为首的医生看了眼江拾星,“有好转倾向。”

胸前的工作牌随着人的动作晃动

结论被草草定下。

江拾星强撑着双眼,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抗不过药物带来的困倦感,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走了大半。

江拾星四肢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白皙的手背被扎上了留置针,碘伏擦拭过留下的棕黄色印子分外显眼。

没扎针的手扶着边上的护栏慢慢起身,原本边上还空荡的床铺现在已经铺上了新的被褥,洗漱用品也被摆放整齐。

看来又来了新的病人。

他眉梢微皱,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过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左右两侧分别标上了不同的门牌,一边是排序好的病房,一边是各种的治疗室,其中一间还放了两张按摩椅。

江拾星目光扫过周围又飞快收回,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流光。

这里看起来和普通的疗养院并无区别,既然但能被设为副本地点,怕也是没那么简单。

前面过了拐角是个大厅,靠墙一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两排靠椅摆在中间正对着电视,往外是露天阳台,边沿被铁丝网牢牢围住。

护士站和配药房之间有个被上了锁的矫正室。

江拾星抿了抿唇,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几次深呼吸后才勉强平复下来,他微微抬头放空目光顺着人群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角落处传来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