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荷仍旧穿着那身衣服,头发有些凌乱,胸口起伏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动作中缓过来。
见到来人,冬荷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被掩饰而过。
她挣扎了片刻却被眼前的少年反手压在桌上,抵在颈部的折叠刀不知何时被人收回去。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冬荷索性不再动弹。
“看你的动作,似乎不是第一次做出埋伏这种事情了吧?”江拾星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很淡,淡漠的透露出冰冷,“你刚刚的力道,如果我没有躲过去,现在估计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冬荷没吭声。
江拾星注意到被自己按着的肩膀微微发颤。
她有些红了眼眶,贝齿咬着下唇,说话声音很轻,“活该的。”
江拾星松开了手。
眼前人衣角内蜷,五指死死的掐进掌心,她声音颤抖但却带着莫名的坚强。
“凭什么女孩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在后厨、在农田,等过几年再嫁出去贴补家里?!”
冬荷话语带着不甘,目光扫过眼前几人,在孙小茜身上停留了一两秒后很快离开,“我不会这样,小夏也不会,村子里所有姑娘都不会这样!”
“那只是他们所说,”江拾星目光下垂,细长的睫毛扫下来,落下一片阴影,“你越是在意,他们越是来劲。”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冬荷声嘶力竭,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伸手捂住双眼,顺着墙壁一点点弯下了身子。
泪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房间内灯光昏暗,白炽灯悬在头顶,却没能完全照亮整片黑暗。
还是有光照亮不到的地方。
那些黑暗的地方生了蛀虫结了蛛网,一点一点蚕食着这个世界。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江拾星慢慢走到冬荷身边,靠着墙坐下。
“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也总被别人这样说,他们说他像个怪物,像个疯子。”他开口,语气平淡,“所有人都觉得他格格不入,以后肯定是社会的渣滓。”
“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朋友,所以他只和自己玩。”
“他以前也想过,为什么只有我这样呢?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活下去呢?”
江拾星安静了一会,侧面漠然疏离没有情绪。
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苍白的回忆中,是掉落在地上的布偶熊,是冷掉的饭菜,是别人鄙夷的眼神,是那个孤独弱小又坚定的身影。
前方一片漆黑的路,被锁住的大门。
“然后呢?”冬荷声音不大,但江拾星却听清了。
他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释怀,又有些其他什么的情绪。
他微微仰着头,细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脆弱又让人怜惜。
“然后啊,他选择不去理会那些声音,自己就自己吧,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跟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做事,他走出了那里,去了很好的地方,也遇到了……很好的人。”
记忆中那个人伸出来的手透过泛锈的铁门,破旧的布偶熊被补好,他和他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昏暗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最后一句的声音有些轻,几乎让人有些听不清。
那一场如梦似幻的过去,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在记忆里。
“所有人都会觉得委屈,但如果一直不去改变,就只会永远被困在牢笼。”他慢慢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层。
仿佛刚才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可以相信你吗?”许久后,冬荷开了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