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炘？怎么哭了？”

晏昦辞一边拉着我朝楼梯下走去，一边俯身在我耳边询问。

“没事小叔，就是……太高兴了。”

我对着晏昦辞扯出一丝笑容，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梦境里的晏昦辞，真的如我想象的一样爱我。

可为什么……我依然还会感到难过？

就在我以为我迈出的楼梯第一步会就此踩空，梦境消失时。

我感受到有人拉住了我、在拯救我。

下一秒，我脚底传来了地毯柔软的触感，感受到了身边晏昦辞的体温，还有窗口吹来的风。

我听见了所有的声音，一步一句，每一句话，她都在心底回应着。

现实里的话像是一颗又一颗酸葡萄，吃进嘴里酸涩不堪，但又因为片刻的回甘，难以割舍。

晏昦辞……他居然，说求她。

我感受到了头顶的触感，梦境里的晏昦辞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乖乖，以后还有更好的。”

「以后」，多美好生动的词语，让人充满了期盼。

我还有以后吗？

第十章

“滴滴”

心电图传来了微弱又间隔漫长的回声。

“有希望，快！”

医生们清走围在病床边的姜家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抢救。

不出片刻，医生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姜小姐救回来了，还有希望。”

姜母紧绷的弦似乎在顷刻间便断了，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妈！”

“竹君！”

姜父和姜烬舟的声音同时响起，让梦境中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亲疏血缘，她仍是我的母亲。

“没事，情绪激动导致的短暂昏迷，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辛苦了。”

晏昦辞跟着医生处理后续的事情，留下了姜家人陪在姜禾炘身边。

一直缩在门口的姜眠眠在晏昦辞转身的瞬间跑走了。

晏昦辞在出病房时向楼道的拐角处看了一眼，熟悉的裙角划过。

他回过头，跟上了医生的脚步。

楼道里，姜眠眠靠着墙身体发抖，她害怕姜禾炘真的醒来，害怕自己做的一切被戳穿。

她怕自己像那时候的姜禾炘一样，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爱。

姜眠眠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手紧握成拳。

“我们的建议还是可以采取那项新技术试试，或者直接送往国外治疗。”

医生和晏昦辞面对面坐着，拿着姜禾炘的病历本说，“姜小姐醒来的概率其实还是有的。”

晏昦辞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

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他晏昦辞都要试一试。

他绝不会让姜禾炘死去。

梦境中我的全部意识都回到了梦中。

此时大厅的灯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主持人正在向大家述说我的简历，介绍着我的画。

我想留住这个梦，更希望这个梦永远存在。

我甚至自私地想要以此方法，获得现实里家人的愧疚。

但想到此，我却更加难过。

什么时候，我心中竟也生出了这些。

“姜禾炘，你的天赋真不错。”

我看着面前走来的人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