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静静地听着，眼中翻涌着震惊、痛心、愤怒，最终化为深切的怜惜。

当他讲完，空气中只剩下沉默和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秦方好伸出手无比坚定地按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羡之，过去的我无法改变。”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我向你保证，作为你的医生，作为你的朋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你的眼睛治好！”

“让你重获光明！让你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你想面对的一切！”

顾羡之的右眼瞬间被泪水模糊，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为了表达对秦方好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谢，顾羡之决定亲自下厨，邀请她来家里吃饭。小小的公寓，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烟火气。

顾羡之做了几道简单却用心的中国家常菜：

清炒时蔬，番茄炒蛋，还有一锅小火慢炖的鸡汤。

香气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

秦方好带着了一束淡雅的郁金香如约而至。

顾羡之端着汤碗出来，正好看到秦方好的目光停留在母亲的骨灰盒上。

他的心微微一紧，有些局促地开口，“那个......”

秦方好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避讳或忌讳。

她走到骨灰盒前，极其郑重地鞠了一躬。

“伯母，您好。我是秦方好，羡之的朋友，也是他的医生。”

“我向您保证，我会用我所学，倾尽全力，治好他的眼睛。”

顾羡之手中的汤碗微微颤抖，温热的汤水险些洒出。

他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汹涌的情绪，但喉咙却哽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方好接过他手中微微颤抖的汤碗，稳稳地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饭菜飘香。

窗外，北欧的暮色温柔降临。

窗边，母亲的骨灰盒在暮光中显得宁静安详。

顾羡之抬起头，那只仅存的右眼里，除了刻骨的恨意，终于也清晰地映入了另一道光

温暖、坚定、充满希望的，属于秦方好的光。

第16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翩月便迫不及待地驱车赶往葬礼礼堂。

他衣裙凌乱，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精致，眼底布满了熬夜的红血丝。

她以为顾羡之会在这里，为母亲守最后一夜，或者处理后续事宜。

她甚至想好如果看到他，该说什么，是道歉，是解释，还是......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空！

没有顾羡之的身影，甚至连他母亲的遗体也不见了！

林翩月猛地抓住一个正在打扫现场的工作人员，“人呢？昨天那位顾先生呢？”

工作人员被她吓了一跳，“他昨天下午葬礼仪式结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没有寄存骨灰，也没有在我们这里购买墓地。”

林翩月的脑袋“嗡”的一声，。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工作人员，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能去哪儿？他只剩下一只眼睛！没有我他怎么活？”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礼堂。

几个小时后，林翩月的跑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门前。

她找遍了所有名下的别墅、公寓、甚至是一些隐蔽的度假屋，可都不见顾羡之的身影。

他的电话也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变成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翩月疲惫又暴躁地推开车门，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助理。

助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