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亮色的身影从观众席旁的楼梯上小步跑了下来, 踩过橡胶跑道,来到左侧入场处的签名墙。
签名时,余光一瞥,便看得见那面崭新的墙绘,长达六七米,风格明显,像是小时候看的热血中二漫画, 放大了后印上了水泥墙。
于是,手腕一甩签下大名,便又跟着人群涌向了那面墙。
不多时, 那里人越来越多,很快便成了校内热门的打?卡点?。
早上的开幕式虽然已经错过,但下午的运动?会, 张扬的声色半分不减。
微凉的秋日?被喧嚣蒸腾着,一派热闹, 蓬勃的生机翻涌不尽。
大家好像都?在晒太?阳。
向卿语也是。
她?想赶跑阴云。
久违地,想晒晒太?阳。
向卿语扎在一群志愿者红色的小马甲里格外显眼,却毫无所?觉般,只惬意地靠在塑料椅子?上, 一晃一荡地
一边和?徐峰聊着天,一边又将目光缓缓投向远处的秦年。
她?看着秦年一次又一次地下坠,砸在垫子?上,又站起来,重来一遍, 循环往复。
看秦年绷紧的小腿,看他跃起来时衣角随风上掀,腹肌要露不露。
看他砸在垫子?上时微微泛起痛色的五官,看他腰窄肩阔,撑着垫子?坐起身来跃下时,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隆起。
他额前的头发汗湿,被那只大掌往脑后随意一抓,变得凌乱,露出精致冷冽的眉眼。
剧烈运动?后,脸颊充血泛红,因为冷白皮而格外明显。
休息的那一会儿功夫,他也抓着眼镜戴上,今天是他最常戴着的黑色眼镜。
镜框又圆又钝,严肃甚至有些古板,垂眸间,他边擦着汗边看手机,很安静,看起来像个好脾气的帅气学长。
没人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靠近他,因为秦年身边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只和?向卿语暧昧不清。
不远处,向卿语的手机嗡嗡振动?了两下,是秦年的消息:「卿卿,我跳了一米八。」
紧接着发来了一张照片,一看就是从校园论坛里的评论区里挑选的,观众的随手抓拍也很好看。
知?道平平淡淡地报备一下,比从前稍有进步,知?道喊她?“卿卿”,更是跨世纪的进步。
要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向卿语没回消息,熄灭手机屏幕,深呼吸,又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中,有一道恶劣的念头闪过,坠入心?底,扎根。
这么漂亮的皮囊,就算变得苍白,也还是漂亮,好想得到,再甩掉。
就今天吧。
或许,把那些终年笼罩在心?头的阴云全?部揉成秦年的泪水,她?那点?儿可惜和?执着也就烟消云散了。
秦年似乎注意到了她?灼热的视线,疑惑地看了过来。
在向卿语的影子?落入眼底时,那点?儿疑惑,又变得理所?当然。
又来了。
这种要把他扒光一样的眼神。
秦年移开视线,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抓过水瓶,仰着头喝了两口,咕咚的水声顺着喉管吞咽而下,心?脏才渐渐平缓。
从前看到向卿语的这副模样,秦年会觉得羞耻,觉得恼怒,好像他能留住未婚妻的,只有这么一副皮囊似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还以此为筹码占据她?的目光,私底下却想了一万遍自己还可以怎么吸引她?。
最后发现,他没有。
除了这副皮囊,他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未婚妻的了。
他很无趣,除了按部就班地完成父母交给?他的任务,生活里就只剩下她?了。
他也很卑劣,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