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就算放弃了心爱的设计行业也没关系。

就算让出了她这四年的心血也没关系。

反正她是即将离开的人。

她什么都不要了。

发布会顺利举行。

除了沈念念这颗人人喊打的“老鼠屎”，白明珠的新作发布会简直完美无缺。

SQ很满意这颗设计明星的升起，给裴时年全组都提了工资。

沈念念回到公司，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周围的窃窃私语像附骨之疽，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

“剽窃狗，真是丢尽设计师的脸。”?

“公司怎么还留着这种蛀虫？赶紧开除啊。”?

“怪不得裴组长从来不看她一眼，人品这么低劣，谁看得上？”?

字字句句都带着尖刺，扎得她后背发僵，喉咙里像卡着团棉絮。?

她想起大三实习那年，她的手指攥着工牌在电梯里反复摩挲。

怕出了校园这座象牙塔，学不会和同事虚与委蛇，怕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怕自己笨手笨脚被讨厌。

每次加班到深夜，林岁总会打视频过来，眼睛弯成月牙：“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挡着，念念。你只管往前冲，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那时她以为林岁会永远站在她身后，像棵永远不会倒的树。?

可现在，全世界的唾沫都啐在她脸上，走廊里擦肩而过的人都绕着她走，像躲什么脏东西。她成了全公司的污点。

沈念念扶着冰冷的墙壁停下脚步，眼眶发烫。

阿岁，你不在。

我该怎么办。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

她工位上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椅子甚至被扔出了办公室门外。

沈念念忽然想起什么，跑上前，跪倒在那一片狼藉中翻找。

照片……还有那个，去哪了？

白皙的膝盖已经跪出了红红的印子，沈念念急得呼吸紧促。

滴

门开了。

沈念念猛地回头。

白明珠挽着裴时年的手臂，带着工人搬运着她的办公用品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沈念念问。

“忘了告诉沈助理了，你的工位被挪到了楼下的普通助理区。”

白明珠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说：

“从今天起，这里，是我和阿年的办公室。”

第五章

白明珠亲昵地靠在裴时年的肩上，仿佛终成眷侣的一对璧人。

看着这一幕，沈念念心中有些酸涩。

她低着头忍住眼眶中的泪意，不想和他们起口舌争执：“把我的东西还我。”

白明珠抬手指向她身后的那堆杂物道：“你说的是那堆垃圾吗？喏，在那里。”

沈念念猛地抬眼，白明珠故作害怕地后退了下，裴时年上前半步，马上以维护的姿态将白明珠护在怀中。

仿佛沈念念是什么吃人的豺狼猛兽。

沈念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复道：“东西还我。”

这里少了很多东西，设计草稿、图纸，以及那张照片，还有林岁的遗物。

裴时年语气有些不耐烦：“不就是堆不值钱的破玩意，有什么好闹的。”

“就算有少的，也是你自己没有及时拿走。”

“这里是明珠的位子，这些东西她想丢就丢，想烧就烧。”

沈念念似是被这些冰冷的话语刺进心里，葱白似的指尖陷入掌心，

再抬起头时，她难得地违抗了裴时年的意思。盯着白明珠明艳得意的脸蛋，冷静道：

“真正的剽窃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