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就认定了吗？”

“从那天起，明明是你选了救我，但是你心里一直认为害死沈念念的是我吧？现在看到这个，岂不正合你意？”

裴时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眼中布满红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会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身边。”

“我恶毒？”白明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拔高了声音，“那沈念念呢？明明你说了喜欢我，明明我们两情相悦，她非要赖在你身边，给你挡酒，甚至和你一起组队到iF。你的一颗心、一双眼都快日日夜夜黏在她身上了，她难道就不恶毒吗？”

“还有你，裴时年，”她步步紧逼，字字如刀，“沈念念跟在你身边时，是你口口声声说看不上她，当她是条狗，现在她死了，你又在这里演痛哭流涕给谁看？”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像烧红的利刃捅在裴时年心上。

“是你亲手选择了恶毒的我，放弃了沈念念。”

“害死她的也不是我，是你的懦弱，是你的摇摆不定，是你的没担当！”

彻底揭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白明珠被一记耳光扇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腥甜的鲜血，耳朵不断地嗡鸣。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滚。”裴时年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与厌恶，“滚出我家。”

“明天起，SQ也不用再来了。”

他身形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裴时年想到那幅被白明珠夺走的《星夜》，明明是自己见证她在几百个日夜的呕心沥血，一次次将每个细节修改完善，怎么会被他逼迫着送给了白明珠。

他想到沈念念被打的那个耳光，想到她被自己逼着站上了发布会的台上，承认自己才是那个抄袭者、剽窃者。

他想到自己纵容白明珠，将沈念念的东西当作垃圾扔出去，甚至推沈念念滚下楼梯。

他想到那天晚上公海之上，沈念念被打断右手时，凄厉而绝望的双眼。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会报警。”

男人闭上眼，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白明珠头顶传来。

她跪倒在地上，眼泪糊满了面庞。

“阿年……”

白明珠抬头，她就知道，裴时年的心中还是有她的。

“我会一点一点。”

“把你做过的事全部施还到你身上。”

裴时年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白明珠，从今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狱。

为她赎罪吧。

◇ 第十二章

G市医院。

沈念念睁开眼，大脑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张了张口，嗓子像是被灼烧过一般，干涩疼痛，右手上也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你醒啦。”

护士走进来，帮她换了一个药瓶。

“医生说你大脑缺氧时间过久，可能会短暂的失忆，你别着急。”

沈念念茫然地看着她，乖巧地点点头。

……

半个月后，沈念念出院。

她的右手还打着石膏，不过她已经渐渐学会了用左手穿衣，吃饭。

她去警局重新办理了身份证，逐渐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

沈念念低头走在沙滩上，看着手中的身份证上“沈念念”三个字，隐隐感到有些熟悉。

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脸上，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却莫名让她感到舒适。

好像，远离了束缚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