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将军操心，我自有安排。”阮凝霜语气淡淡。

陆晏词却皱紧了眉心，语气不容置疑。

“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你是公主，出了事我担待不起。”

“另外，此次回京我会用军功为诗沅求一个平妻之位，皇上若不同意，需得你从中斡旋。”

陆晏词神情格外认真，阮凝霜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点头。

“好。”片刻，她再次开口，“陆晏词，你不用担忧，你想要的都会如你所愿。”

军队整装待发。

阮凝霜登上最后一辆马车，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逐渐变得透明。

她弯腰拿起地上那双红绣鞋仔细擦干净放好。

陆晏词，这次就当你送我最后一程吧……

没有风雪阻碍，军队的进程快了许多，仅两日便到了天堑关。

打头的先锋军到陆晏词耳边低语了几句，下一瞬，就见他打马向她而来。

“怎么了？”她下意识询问，心里隐隐不安。

“那悬崖底下的山匪都是你杀死的？”

听到这话，阮凝霜顿时了然，连忙摇头，“不是我，那日山崩，他们逃走时被落石砸死的。”

“他们倒是死得快，皇上命我剿匪，却不想早在截粮那日，他们就已遭了报应。”

怕他多问，阮凝霜连忙转移话题，“诗沅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怕是无聊，不如你去陪陪她。”

陆晏词面色陡然变冷，“你管好自己便可。”

车帘被放下，外面传来男人发号施令的声音，“山匪既除，留下一队轻骑护送回京，其余人原地返回。”

“是。”

陆晏词骑马走在最前方。

阮凝霜坐在马车里，将火炉浇灭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陆晏词说话的声音。

她睁开眼就发现身上盖了一件披风，而陆晏词坐在一旁目光落在窗外。

听见动静，他回头，“醒了，我们已经进宫了，等见过皇上，我们便一起回府。”

阮凝霜一顿，指尖猛地缩紧。

算算日子，七日时间已过，她该离开了。

如今的身体能坚持到进宫已经是极限，她双脚消失已经没办法走路了。

见她没有说话，陆晏词眼底情绪翻涌。

“阮凝霜，抛弃我，你后悔过吗？”

阮凝霜垂眸，许久，摇摇头，“不悔。”

她说的认真。

若上天再让她选一遍，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陆晏词却紧握着拳头，双眼猩红。

“阮凝霜，你真是好得很，如果可以，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也好。”

阮凝霜看着窗外，声音轻得被一阵风吹散。

毕竟她已经死了，若他真想剖开她的心，她应该也感觉不到疼痛。

想到那个如骄阳般明媚的姑娘。

阮凝霜到底还是衷心祝福道。

“陆晏词，诗沅是个好姑娘，愿你好好珍惜，莫要辜负这段良缘。”

“我祝你们岁岁年年，白首与共。”

第九章

马车骤然晃动，陆晏词猛地靠近她，语气却放缓。

“阮凝霜，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面上一片淡然。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掩藏在袖子底下那双隐隐颤抖的手。

阮凝霜喉头哽了哽，陡然挪开视线，好一会儿，才转头对上那双能溺死人的眼。

“爱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