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笑颜如花的女孩、拉着他的手嘟嘴撒娇的女孩……

每一幕都是同样一张脸，她到底是谁？

陆晏词从河里爬起来，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循着记忆穿过大街小巷，在每一处熟悉的地方停留，最后一个馄饨摊的老板认出了他。

“陆公子，你身边那个小姑娘今夜没同你出来？”

听到这话，陆晏词呼吸微窒。

“老板可还记得我身边小姑娘的名字？”

老板想了想，当即出声，“我只听你叫她凝霜，好像是姓阮。”

陆晏词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

凝霜？

是他梦中那人的名字。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彻底从陆晏词脑中钻出来，一瞬间头痛欲裂。

他终于记起一切。

“凝霜，我怎么能……怎么能忘记你。”

陆晏词跌跌撞撞走在漆黑寂静的街道上，整个人都好似老了十年。

失忆以来，心底的那抹空荡之感，在这一刻终于填满。

“凝霜，我们说好了生死不离的。”

“你失约了，不过没关系，我会一辈子陪着你。”

大雨说下就下。

陆晏词却好像没有感觉般，任由雨水淋湿衣衫。

他一步步朝着皇陵的方向走去，一道声音却穿透雨幕落在耳畔。

“将军，你怎么在这？”

沈诗沅从马车上下来，不顾一切跑到他身边。

她以为陆晏词会乖乖跟着她回府，可他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反而推开她，继续往前走。

不论她如何唤他，他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初秋的雨水格外寒凉，风轻轻一吹就让人感觉冷得发颤。

陆晏词耳边只能听见阮凝霜的声音，“陆晏词，我好冷啊，你快来陪我！”

陆晏词脚步越走越快，握着玉佩的手愈发坚定，“凝霜，等我。”

他就那样在雨中走了整整两天一夜，直到第三日天明时分，才赶到皇陵。

雨停了，日头缓缓上升之际，一道七彩光芒忽然穿透云层落下。

陆晏词靠坐在陵墓外的石壁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彩虹，喃喃开口。

“凝霜，你看，彩虹出来了，有我陪着你，你别怕。”

◇ 第二十章

沈诗沅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隐隐红了眼眶。

陆晏词是真的爱惨了阮凝霜。

她又何苦浪费自己的年华去等一个不会爱上她的男人。

一年时间，她的美梦也该结束了。

沈诗沅没有上前打扰陆晏词，只默默转身离开。

陆府门前。

等马车停稳后，陆母才上前，却发现只有沈诗沅一人从车上下来的身影。

“诗沅，晏词他……”

“他恢复记忆了。”沈诗沅淡淡开口。

陆母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从她选择隐瞒陆晏词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终有一日他会想起一切。

只是苦了沈诗沅这孩子。

“你日后打算怎么办？”陆母询问。

“我从小便想做一个行走江湖的游医，只是因为将军才一直留在了军营。”

“现在好了，知道将军心里的人永远都只会是凝霜，我也没必要继续执着下去。”

沈诗沅重重舒了口气，眼底重新聚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