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从她一次次忽略他眼底的不安，总以为他是在撒谎开始?

记不清了，她仿佛看见孟知珩跪在石阶上，额头磕出血色，红着眼说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知珩......”

她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眼角滑下一滴泪。

如果能重来......

可没有如果了。

仪器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发出刺耳的长鸣。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病房里一片混乱。

叶书宁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那盏惨白的灯。

她脑海中又浮现了，孟知珩哮喘发作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几天后，一则新闻震惊了全城。

前叶氏集团总裁叶书宁，在医院康复期间，从顶楼纵身跃下，当场身亡。

第27章

消息传到孟知珩耳中时，他正在多伦多的公寓里，帮孟知瑶整理万圣节的南瓜灯。

手里的刻刀“啪”地掉在地上。

阮清月走过来，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别多想，她......也算是解脱了。”

孟知珩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飘落的枫叶。

眼眶一热，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却又说不清是疼，是憾，还是别的什么。

叶书宁的葬礼，孟知珩没有回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再出现在那里。

也许那天在病房外，就是最好的告别了。

阮清月没有劝他，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孟知瑶也仿佛一夜长大了，不再吵吵闹闹，只是偶尔会小心翼翼地问：

“哥，你还好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时间会治愈身体的伤痛。

万圣节那天，多伦多的街上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孩子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挨家挨户地讨糖果，嘴里喊着口号。

孟知珩的公寓也被孟知瑶装扮得充满童趣，门口挂着南瓜灯，窗户上贴满了幽灵贴纸。

“哥，清月姐，快来看!我给你们准备了衣服!”

孟知瑶举着一件女巫的斗篷跑过来。

阮清月笑着接过斗篷，顺手往孟知珩身上一披：

“挺合适的。”

“不要!”孟知珩扯下斗篷，瞪了她一眼，“我是王子。”

“好，当王子。”阮清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崭新的王子服，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溢出来，“王子殿下，穿上吧。”

孟知珩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衣服进了房间。

晚上，他们带着糖果，跟着一群孩子去街上捣蛋。

孟知瑶穿着吸血鬼的衣服，举着假的蝙蝠翅膀，跑得飞快。

阮清月则一直陪在孟知珩身边，紧紧拽着他的袖子，生怕被人流冲散他们。

走到街角的公园时，那里正在举办篝火晚会。

人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孟知珩站在人群外，看着灼灼燃烧的火焰，忽然觉得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慢慢松弛了下来。

“在想什么?”

阮清月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棉花糖。

“没什么。”他咬了一口棉花糖，甜腻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嗯。”阮清月看着他，眼神认真，“只要你想，以后每年的万圣节，我们都可以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