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向天君,眸色中划过一抹厉色:“你又做了什么!”
天君也注意到那红光,却并未回答穆轻舟,只抬了抬手,冷声道:“来人!将三殿下押送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本君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穆轻舟身后突然出现两个金盔金甲的天兵,两个天兵上前一步,按住穆轻舟的肩膀。
穆轻舟闪身躲过,手中化出天凛剑,他周身绕起泛着赤色的白芒,目色郑重:“上前一步者,别怪我剑下无情!”
两个天兵互看一眼,有些犹豫。
穆轻舟周身绕着的气泽,白中带赤,天君知道那是他在燃烧自己的心血。
天君双眸之中浮起一丝悲痛:“你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穆轻舟冷笑:“千年之前,你曾骗我,差点害得沅笙丢掉性命,那红光明明是魔界龙魇又出异状,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天君慢慢上前一步,语气放缓:“轻舟,魔界龙魇时有异动,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如此着紧。”
穆轻舟看着天君,仍旧保持着执剑的姿势:“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这些,我还会轻易相信么?魔界龙魇的异动到底是寻常不过,还是另有蹊跷,也要我自己去看了才知。”
“吾儿!”天君看着他身上不断释放的气泽,心中着急:“天族与魔族,向来势同水火,就算你如何心中钟情于魔君,你们两个都不会有结果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为父所做的一切,你不明白,为父不怪你,也不再强求。等你到了为父这个位置,你便会理解为父的苦心!”
天君的面容有一瞬间的颓然,他又何曾没有年轻过,他又何曾没为了“情”之一字苦苦挣扎,可是如今的他,站在众生之巅,肩负九州四海的安宁责任,他不能够有私心,也不能够轻易恻隐。
“你如今倒不必同我说的这些,我只问你,如果母后是魔族或者妖族,你难道会为了天下苍生就伤害她吗?”穆轻舟盯着天君的双眼质问道。
天君愣了一刻,随即苦笑:“如果……”他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倘若你的母后真的到了危害九州四海生灵的地步,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手刃了她。”
如果他是穆轻舟,他可以不顾这一切,可是他不是,他是天君,他坐上这个位置的那天,便再也无法回头,骨肉至亲,心中挚爱,这些都大不过他肩上的责任。
穆轻舟后退半步,轻轻摇了摇头:“你的心怀苍天,怜悯众生,我做不到,什么九州四海,什么三界平衡,我也从不关心。整个洪荒,我想要的不过一个沅笙。哪怕牺牲性命,也绝无悔意!”
穆轻舟嘴角留下一丝鲜血,但是他的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神情。
天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酸涩不已,他很后悔,为何当初要下那样一个决定,为何他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往魔界。
他挥了挥手,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他宁愿穆轻舟往后余生都恨他,怨他,他也决计不能看着他去魔界送死。
一道金光瞬间笼罩在穆轻舟身上,穆轻舟手中的天凛剑掉落在地,整个人像是被绳索捆住一般,不得动弹。
“将三殿下押至天牢,没有本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天君说完这句话,身影便消失在了八角亭中。
两个金盔金甲的天兵上前,按住穆轻舟的肩膀,将他带往天牢。
穆轻舟微垂着双眸,不发一语。
天君如此这般拦着他不让他去魔界,想必那龙魇之事果然有蹊跷。他不动声色的随着天兵走着,反剪在身后的手,却在暗暗变化着法诀。
九州四海,他想要的,从来不过一个沅笙。他想要的,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沅笙斜卧在修罗殿内最上方的黑色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