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身旁的青年镀上一层柔和光线,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粗布麻衣,臂弯处还端了个木盆,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在她眼中,却胜过世间的一切。
心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暖意,沅笙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
那青年看到自己娘子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也笑道:“今日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沅笙也回握了两下他的手,柔声道:“没什么,就觉得现在这样子真好。”
青年宠溺的冲她笑笑:“傻娘子。”
唤做阿陵的幼童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他手中不知何时握了好几根狗尾草,正笨拙的编着什么。
沅笙走到他身边,弯下身看着小小孩童一张白净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揉了揉他的脸道:“阿陵在编什么?”
阿陵抬起头,水葡萄一般的黑眼珠转了转,小小的眉头蹙着:“今日学堂上的阿雾编了一只小兔子,我瞧着可爱极了,也想编一个。”
沅笙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那你怎么不叫阿雾教你?”
阿陵轻哼一声,撇过头去,有些赌气:“阿雾小心眼,她说那兔子是她花哥哥教她的,她不教给别人。”
那青年走过来,一只手有力的将阿陵抱起,托坐在他的肩膀:“小兔子有什么稀奇,回家爹爹教你一个厉害的。”
阿陵眼中流露出大大的惊喜,稚嫩的双手抱住那青年的头:“爹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爹爹何时骗过阿陵。”那青年笑道。
沅笙将青年手中的木盆接过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村中走去。
穆轻舟慢慢地从一棵大树后走出,看了看地上遍生的狗尾草,他弯下腰摘了几根,拿在手中。
兔子么。他笑了笑。
……
沅笙第二天见到穆轻舟的时候,手中正在补她相公阿艌胳膊肘破了个洞的衣服。
她其实并不太会什么针线活,但是衣服破了一点,又不能扔掉,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缝缝补补穿过来的,所以她也只能慢慢去学。
阿艌在家的时候,这些琐事其实也不大用她来做,只是他白日里要去镇上制墨,晚上回来还要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看着他那般辛苦,她心里总是不大好受。
沅笙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本就不擅长针织又有些走神,果不其然,便听到她小声的“啊”了一下,银针将纤白的指尖刺破,一滴血珠从指尖冒了出来。
沅笙皱了皱眉,刚想将手指放到嘴里,下一瞬,她的手便被一个人捉了去,耳边立时响起一个温润好听的男声,带着一丝责备,却显得那语气更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