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砸在墙上的碎裂声中，她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

直到他们坐进车里，许扶音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

谢辞轻轻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十指相扣。

"没事了，我在。"

病房内，裴纪城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许扶音的手紧紧紧紧握着谢辞，一次都没有回头。

"呵..."他低笑出声，指节抵着发烫的眼眶。

"扶音，你连报复都不肯...是不是还舍不得我？"

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

但是，他的心里却无比清楚，许扶音是真的不爱他了。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再也不会为他回头了。

剧痛突然从腹部炸开。

裴纪城踉跄着扶住墙壁，西装下摆渗出暗红的血迹。

由于他情绪激动，那场车祸遭遇的伤口，被撕裂开来。

"真是...狼狈啊..."他低头看着掌心黏稠的鲜血。

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浑身也有些发凉。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走向尽头时，突然感到有人支撑住了他下沉的身体。

裴纪城用尽最后的力气掀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抹陌生的白色衣角。

原来是巡房的护士。

他明明早该知道的......

她再也不会为他回头了。

"果然..."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领带。

那是许扶音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如今，它和主人一样，沾满了他一手造成的狼狈。

他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无意识的深渊。

病房。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裴纪城睁开了眼睛。

"裴总，您醒了。"助理立即上前递上平板。

"按您的吩咐，林小姐和那名男记者的所有黑料都已经曝光。"

"警方在证据面前，已经以教唆绑架和商业诈骗罪名批捕。"

裴纪城微颤的指尖划过屏幕。

监控视频里，林念正歇斯底里地砸着探视室的玻璃。

"安排好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特助会意地点头："已经打点过。林小姐会住在最潮湿的监舍，和三位因家暴入狱的女士同住。"顿了顿，"另外，她最怕老鼠。"

裴纪城望向窗外。

"不够。"他忽然开口。

"要让她这辈子都住里面！"他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既然要赎罪，就该彻彻底底。"

助理离开后，裴纪城点开手机相册。

最后一张照片里，许扶音穿着婚纱对他笑。

当时他觉得这笑容会永远属于他。

27

裴纪城出院那日，他瘦削的身体裹着件黑色大衣。

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却引不起他半分注意。

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这个英俊的男人有着上位者特有的矜贵气质，可那双眼睛却空洞得可怕，仿佛所有的光都被抽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撞来，将他狠狠推向砖墙。

一阵尖锐的疼痛直冲他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