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有洁癖，于是顾云霄便习惯了回来先沐浴再去找他。结果就有人按捺不住摸进浴房去，被顾云霄拎着扔了出来，磕在石板上昏死过去。

管家闻讯赶来，鹿闻笙听见动静也出来了，顾云霄转头看他，他急于解释，却发现鹿闻笙神色平静，像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管家”

顾云霄下意识地要怒斥，他带兵习惯了厉喝大喊，情绪起来时更管不住声音。可鹿闻笙又在一旁，他不想吓到他，只能竭力往下压，怒意自眼底烧起，他下颚紧绷，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管家，以后不许让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进府。”

管家忙不迭地应了，让仆从赶紧把人抬下去。

见事情处理完，鹿闻笙也转身回房。

顾云霄快步跟上他，他刚从浴桶里出来，腰间只围了条布帛。行走间水淌了一地，他却不管不顾，径自拉住鹿闻笙的手臂。

“阿笙！”

鹿闻笙看向他。

“阿笙，你，”顾云霄只觉得喉间微涩，声音低下去，“你……知道这些人？你为什么不把他们赶走？”

鹿闻笙说：“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欢的话”

“我怎么会喜欢！”顾云霄急急打断他的话，“我们成了婚拜了天地，我只会有你，阿笙，你……你不信我？”

是不信，还是不在乎？顾云霄甚至不敢去细想。

他攥着鹿闻笙的手臂，脸色都白了。

刚才还是条愤怒咆哮的恶犬，此时却好像连一身的皮毛都沮丧地耷拉了下来。鹿闻笙有些不忍心，轻声说：“没有的事，我当然信你。”

顾云霄张了张口，他还想说什么，可到底是没有追问，只是抱紧了鹿闻笙，按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低声说道：“没关系，都是我的问题，你不喜欢麻烦，我知道的。以后这些事我会让管家处理，你不用心烦。”

“嗯。”鹿闻笙说，推推他，语带嫌弃，“快去沐浴，洗干净了再来。”

“好。”顾云霄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我洗干净了再来找你。”

他在“洗干净”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仿佛某种暗示，鹿闻笙一愣，没好气地将他推出门外。

顾云霄火急火燎地洗完了澡，出来时却不见人，他扯了个仆从一问，才知道鹿闻笙去给刚才磕破头的小倌治伤了。

顾将军登时脸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