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仅毫无反应,还低低地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埋首在她颈窝,闷闷地蹭了蹭。
刚刚那股势在必得的侵略性褪去,只剩下克制的隐忍,连带着圈在她腰间的手臂都松了些力道,却依旧没松开。
楚宜任由他抱着,很快就缩在他怀里沉沉睡着了。
浑然不觉。
黑暗中,他无神的眼底,骤然升腾起的,浓浓的眷念与偏执。
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更惬意。
楚宜的脸都圆润了不少。
而傅祁樾自从眼睛出问题后,一直在家办公。
两人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直到一年一度的国际绘画大赛公告出来,楚宜才渐渐从闲散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着手准备比赛。
只是她停笔太久,状态回归很慢,只能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
傅祁樾对此有诸多怨气,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明里暗里使些争宠的小手段。
楚宜看破不说破,随他去了。
谁知道她习惯了傅祁樾每天定时定点的“骚扰”,这厮难得消停一天,她反而不习惯了。
她从画室里出来,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也许在书房办公。
楚宜敲了敲书房的门,没人应。
她推门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敞开的窗户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书页。
文件散落了一地。
楚宜径直走进去,将窗户关上。
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文件,直到「眼科诊断报告」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她指尖蓦地一顿。
25
每一张,都指向同一个结果......
可如果他的眼睛早已经康复,他为什么要作假证明骗她?
明明没有人能比她更希望他能康复。
每一次陪他去医院,她都害怕医生那句“永久性失明,很难逆转”会让他难过,所以总是故作无谓地尽力安慰。
结果......
他却是在她面前做戏。
虽然不懂他的动机,但楚宜心里还是不免泛起一阵酸涩。
她把文件整理好放回办公桌上,又随手将桌上那本书压在上面。
刚要离开时,余光忽然瞥见一张夹在书中的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里面的背景却分外眼熟。
她没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
像是透过照片看到了19岁的自己。
那是大一的某个午后,为了赶在闭馆前完成作业,她在画室泡了整整一天,窗外的香樟树影摇摇晃晃,她对着那盆新开的鸢尾花,一笔一画描了又改,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不小心趴在画架上睡着了。
白光闪过,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只看到画室门口逆着光站着的身影,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他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她。
当时她只有被打扰到的烦躁,抬头瞪了他一眼......
原来,是他?
难怪第一眼见到傅祁樾,她总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楼下玄关突然传来开锁声。
她听到傅祁樾在叫她的名字,猛地被吓了一跳。
顿时又觉得有点好笑。
骗人的是他,她在心虚个什么劲?
但她也没有做好“对簿公堂”的准备。
楚宜连忙把东西放回原位,慌张地开门出去。
却猝不及防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跑什么?”
傅祁樾扶着她的腰,尾音微微上扬:“都看到了?”
楚宜没想到他这么坦荡,低低“嗯”了声。
他挑挑眉,声音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