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送我的第十六份礼物。每一件,我都收得好好的。”

“3月20日。

我随口提了一句想吃城西那家老字号的蛋糕。他翘了午自习,排了四十分钟队买回来给我。他看着我把第一口送进嘴里,眼睛亮晶晶地问:‘甜吗?’

那一刻,甜意仿佛不是来自舌尖,而是心底某个悄然融化的角落。

我忽然无比确定地想,要和他去同一所大学。”

……

指尖抚过微微晕开的墨迹,谢闻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酸涩与钝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令他窒息。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她未曾宣之于口的缱绻情意,是沉默而坚定的陪伴,是被他视作理所当然、而后又轻易辜负的赤诚真心。

他想起与江岁岁的那次意外。

那是在他第一次做了关于和叶泠难以启齿的梦境之后,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懊恼和怕玷污她的惶恐,于是跑去买醉,结果醒来却莫名其妙地和江岁岁躺在了一起。

后来,江岁岁直言喜欢,甚至主动提出愿意为他“纾解”。

他半是迷茫,半是放纵,便半推半就了。

再后来,天台上那场闹剧。

是他自己心生愧疚,开始疏远江岁岁,才刺激得她用了最极端的方式以跳楼相逼。

众目睽睽之下,他别无选择,只能先安抚她。

他那时竟还天真地以为,以他和叶泠十八年相伴的情谊,她最终会理解他的不得已。

可他低估了叶泠的骄傲和决绝。

她远比他认为的更加独立清醒,一旦心冷,便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彻底将他抛下。

早知今日的锥心之痛与无法挽回,他绝不会让自己和江岁岁有任何牵扯。

他将那本叶泠仅留下的日记本送去修复,试图挽回一点过去的痕迹。

而另一边,江岁岁到了去学校报道的时间。

谢闻舟自然无法跟她一同前往,但谢家早已安排了可靠的人手随行“照顾”。

无论他和江岁岁之间关系如何冰冷,这个孩子,谢家无论如何都要确保他平安降生。

这不仅是血脉,更是谢家必须维持的体面。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可就在谢闻舟逐渐适应这种压抑的生活,并在一模中取得不错成绩,稍稍看到一点曙光时,保姆给他打来了电话:

“少爷,江小姐,瞒着我们将孩子打了。”

第十二章

谢闻舟得知消息时,正在做题,笔尖瞬间折断,墨水污了一大片卷子。

他冲到医院,只得到一句冰冷的确认。

再见到江岁岁时,她正悠闲地对镜试戴新买的钻石耳环,身旁是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

谢闻舟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句话:“为什么?”

他像一头困兽,声音嘶哑而破碎:“为了这个孩子,我丢了爱情、前途、尊严……现在你告诉我,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江岁岁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谢闻舟,你不会真以为我想给你生孩子吧?那不过是当时能抓住你的最好筹码。”

她转身将耳环放进首饰盒,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讨论天气:“你现在大学都没得上,还得复读,你家现在估计恨毒了我,等我生完孩子,下场能好到哪去?”

“我当然要及时止损,找个更好的下家。”

谢闻舟的理智彻底崩断。

他抓住江岁岁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就只是为了这些?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江岁岁吃痛,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