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披肩垂在肩膀,领口破损却死死扣著,
脚上那双高跟鞋早已进水破损,一只鞋跟几乎脱落,
但她固执地不肯脱下,像是抓住仅剩的尊贵。
艾玛的深蓝侍女制服也早已浸湿变形,头发贴在额头,
颈巾松垮垮地缠在脖子上,
双脚泡得发白,鞋面上是盐渍和血痕。
公主一度虚弱地瘫坐艇边,
艾玛用自己唯一一条干围巾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海水和冷汗,
手指微微颤抖,却始终保持最恭敬的动作。
「殿下,喝一点水。这是我刚捞起来的,不太干净,但总比没有强。」
奥莉维亚本能地皱眉,
「……这种水你敢给我喝?要是回去你就等著抄家规吧。」
艾玛柔声:「现在没有回去的路,殿下。妳得撑住,我会陪著妳。」
公主傲慢又不甘,死死盯著远方的海平线,
嘴里虽然依旧嫌弃:「这种苦日子,我才不要过一辈子……」
但手指却颤抖著接过水壶,小口喝下。
艾玛仔细调整她皇袍的披肩,让她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一手仍牢牢握著公主冰冷的手
即使在灾难与寒冷中,两人的主仆秩序依旧潜意识维系。
周围的海浪卷起一阵阵泡沫,偶有其他艇的惨叫与求救声传来,
但艾玛始终低声安抚:「殿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奥莉维亚一会儿低头咳嗽,一会儿又虚弱地想保持仪态:
「这件皇袍都皱了……还有我的鞋……我的珠宝都掉光了……」
语气里满是傲娇与无助交错。
艾玛温柔地帮她整理发丝,喃喃道:「殿下还是最美的……只要活著,其他都能再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已经几乎精疲力竭。
奥莉维亚嘴唇发白、眼神恍惚,最后靠在艾玛肩膀上,昏睡过去,
皇袍、珍珠、破损高跟鞋,与狼狈的发丝混作一团。
艾玛同样支撑不住,半跪半坐在橡皮艇上,
侍女制服湿重冰冷,双手仍紧紧握著公主的手,
在昏昏沉沉的黑夜里低声重复:
「殿下,不要放开我……」
远方橡皮艇上的呼救声、啜泣、慌乱与惊恐逐渐消散,
只剩下浪花和夜风,还有这对主仆之间最后的温度。
艾玛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身旁晕厥的公主,
低声在她耳边说:「殿下……撑住,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再也支撑不住,悄悄侧身靠在公主肩头,
两人华服狼狈、互相依偎在这片茫茫黑海中央,
只有命运和大海在无声审判。
夜色里,
残破高跟鞋在艇板上摇晃,皇袍与侍女制服混作一团,
曾经最遥远的阶级,如今只剩生死与彼此温度。
浪花声、呼吸声、远方的惊呼与哭泣
一切荣光、权威与卑微此刻都被无边的黑暗冲刷得干干净净。
艾玛在半梦半醒间,紧紧握著公主冰冷的手
任凭世界沉默,只等黎明将她们推向新的命运。
当天亮时,
艇板上残留著奥莉维亚的金线皇袍、破损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