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温度一点点褪下去,他看着钟徽音:“你生气了?”
“没有。”钟徽音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是我自愿下乡的。”
“我离婚了。”
霍祁年上前一步:“钟若涵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是我的错没有相信你的话还包庇了她。”
钟徽音的脚步顿住,却没回头:“那是你的事,但是下乡确实是我自愿的。”
“徽音,”
他伸手想去拉她,“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我亏欠了你……”
“别叫我。”
钟徽音猛地转身,眼里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霍祁年,我已经不纠结了。你和钟若涵怎么样,离没离婚,都和我没关系。”
她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以后别再来了。”
霍祁年的手僵在半空,挫败感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看着她转身要走,喉间发紧,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混在风里几乎听不真切。
但霍祁年的神经下意识的绷紧,他看见钟徽音头顶的山坡上,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正顺着坡势滚下来,速度越来越快。
“小心!”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用尽全力将钟徽音往旁边一推。
钟徽音踉跄着摔在草地上,回头时正看见霍祁年闷哼一声,被一块石头砸中了后背,整个人往前栽倒在地。
“霍祁年!”
她爬起来冲过去,手指触到他的后背时,摸到一片湿热的黏腻。
天色已经暗了,她有些看不清那片深色是血还是污渍。
钟徽音找了几个人赶忙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霍祁年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肯松开。
怕影响他的伤口,钟徽音也就没有挣脱。
直到到了医院她才轻轻的松开手。
急诊室的红灯亮了很久。
医生出来说伤口有点深,但没伤到骨头时,钟徽音松了口气,却没进去看。
她留下了医药费,转身走出了医院。
霍祁年醒来时,病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作响,他动了动身体,后背传来一阵钝痛。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空荡荡的病床映进眼里,心里猛地一空。
护士进来换药时,看见他盯着空床发愣,随口说了句:“你朋友已经走了,但是医药费用已经交齐了。”
“她……”霍祁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没说什么?”
“没有是。”护士一边麻利地换着药瓶一边回答。
他想起钟徽音去年住院的事。
自己为了给钟若涵出气直接把她推下楼。
她那时候独自去医院应该也很害怕吧?
后悔吗?
霍祁年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他现在才明白,有些错过,不是一句后悔就能弥补的。
第二十章
小张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霍祁年正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抽烟。
烟刚烫到指尖的瞬间,他猛地抬头,看见小张快步走近,脸上一片焦急。
“团长,该回去了。”小张的声音带着为难,“批的三天假已经到点,再滞留就是违纪。”
霍祁年把烟扔在地上直接碾灭,左臂缠着的纱布渗出暗红血迹。
“知道了”
他声音发哑,却没动地方,目光越过小张肩头望向巷尾,“我得再去个地方。”
小张想拦,却被他眼神里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