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热的人发晕。

一转眼是豆大的雨点突然掉下来,钟徽音想起院子里还有学生们晾晒的草药便赶紧去拿了回来。

冰凉的雨水顺着领口往里灌,她打了个寒颤,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午后讲课时,喉咙突然一阵疼。

她扶着讲台站稳,眼前的板书渐渐模糊,耳边孩子们的朗读声也变得忽远忽近。

她想撑到下课,膝盖却软得厉害,身子一歪,竟直直往讲台下倒去。

“钟老师!”

惊呼声里,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钟徽音勉强睁开眼,撞进林远萧盛满焦灼的眸子里。

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递过来,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别动,我带你去卫生所。”

林远萧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等她回应,已经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钟徽音下意识想挣扎,却被他更稳地护在怀里。

雨还在下,他抱着她大步穿过操场,虽然打着伞但是大部分雨水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却丝毫未觉。

钟徽音忽然想起霍祁年,去年她发烧到39度,他也只是皱着眉让人送她去医院。

再后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去医院。

卫生所的灯有些刺眼,迷迷糊糊的钟徽音费力的睁眼,但是始终看不真切。

林远萧找医生看过以后,又守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才松了口气。

“你烧得厉害,要好好睡一觉。”

钟徽音还没回答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她还住在外婆家。

外婆给她做了好多馄饨。

嘴里不由自主地呢喃:“想吃……荠菜馄饨……”

不知睡了多久,钟徽音被一阵浓郁的香气勾醒。

她睁开眼,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夕阳正透过窗子在地上投下暖黄的光斑。

柜上摆着一个粗瓷碗,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荠菜独有的清香。

林远萧见她醒了,立刻站起身:“感觉怎么样?”

钟徽音望着那碗馄饨,愣住了。

莹白的馄饨在汤里轻轻晃动,碗边还放着一小碟的香醋。

这分明是她梦里随口说的话,他竟然真的记在了心上。

“你……”她声音还有些沙哑,“这是你做的?”

“你不是想吃吗?我就去后山采的荠菜,新鲜着呢。”林远萧把碗递过来,眼底装着温和的笑意,“刚出锅,趁热吃。人生病的时候啊,就得吃点自己想吃的,才好得快。”

钟徽音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送进嘴里。

她吃着吃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林远萧慌忙递过几张卫生纸。

“不是。”

钟徽音摇着头,哽咽着说,“谢谢你,远萧。”

“跟我说什么谢?太见外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钟徽音望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忽然裂开一道缝。

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馄饨,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一路暖到了心底。

接下来的几天,林远萧每天都来照顾她。

他会带来山里采的野蜂蜜,用温水冲开给她润喉。

知道她放心不下就下课后会把孩子们的作业整理好送来。

还会给她单独熬粥,她都吃得格外香甜。

钟徽音渐渐好转,能下床走动时,才发现林远萧为了照顾她,把自己的课都调到了早晚,白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的心里着实一片暖意。

“钟老师,你终于来了!”几个背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