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没倒下,目光缓慢地掠过一地残渣,不知哪个盘子砸到垃圾桶,里面的打包盒四散。
倏地,一个染血的创可贴闯入视线,沈星楼瞳孔骤缩,胸腔那一片几乎痉挛,他陡然跪倒在地,险些晕厥。
“哎哟,我就出去买个东西的功夫,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忽地,赵姨的声音由远及近,拉回了沈星楼的神智。
赵姨倒了杯温水递到嘴边,沈星楼喝了两口,闭着双眼,满心满脑全是懊悔。
赵姨扶他去沙发,絮絮叨叨地说:“姜少说要和少爷你好好聊聊,打发我去逛超市,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星楼沉默不语。
赵姨感慨道:“姜少这回是真的有心,专门去酒店学做菜,我在那儿上班的侄子说,他可用心了。”
“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宝贝疙瘩,肯为少爷你洗手作羹汤,说明是真心悔过的,从前那些是非,不提也罢。”
“即便真耿耿于怀,因此产生点矛盾,少爷你……也不该动手啊!”
沈星楼平白被误会,无力辩解,只道:“给夏沐打电话,请他照顾好姜止。”
“他手指割破了,要买伤药,祛疤的那种也买点,姜止追求完美,留下疤痕他会不开心,还有……算了,我自己去。”
沈星楼胡乱吞了几颗胶囊,拖着病体去买药,送到夏沐家后,他想了想,没敲门,而是写了字条放在袋子里,将袋子挂在了门把手上。
他考虑周到,请夏沐好好照顾姜止,明天他再找姜止聊,却不想,姜止压根没去夏沐家。
姜止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越想越委屈,泪如泉涌,哭到鼻塞头晕。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两脚胀痛,抬头一看才发现,他无意间走回了家。
姜止跑得急,没带门禁卡,刚要去请保安开门,便见一名女人在保安亭纠缠,那声音熟悉得姜止精神一震。
“阮女士,”姜止出声,大步上前,“凌晨三点,你在这儿做什么?”
阮雨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眼中怨恨分明:“关你什么事?”
姜止轻嘲:“你在我家别墅门口鬼鬼祟祟的,当然关我事。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怎么,想偷我家东西啊?”
阮雨梗着脖子:“我收拾我自己的衣物!”
姜止道:“你所有的东西,在你被扫地出门那天就收拾妥当了,一件不剩。”
阮雨说:“李婶粗心大意,首饰都没给我收全乎。”
姜止眉头一挑。
李婶整理的时候,他专门去看过,最干净的就是梳妆台,可没落什么物件。
但阮雨这么肯定,莫非另有猫腻?
姜止眼珠一转:“我是不会再让你踏进我家的,不如你告诉我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阮雨眸底闪过一丝心虚,说不出所以然。
姜止打了个哈欠:“说不说?不说就滚!”
阮雨愤愤咬牙,眼看着进不去,一跺脚,灰溜溜地离开。
姜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进了家门,他第一件事便是去翻阮雨的梳妆台,结果一无所获,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什么也没剩啊,阮雨疯了么?
带着这个疑问,姜止疲倦入睡,当晚,他罕见地梦到了他妈妈。
他妈妈死于车祸,几乎被碾成肉泥,梦中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姜止惊醒,窗外才蒙蒙亮,他却再无睡意,就这么在床上坐到了天明。
砰砰砰
楼下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姜止吓了一跳,下楼查看门口监控,竟是夏沐。
他打开门,夏沐风一般刮进来,上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