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有动脉血管，楚焰没带医护人员，不敢贸然拔出，只好命人把楚烊和钢筋一起搬了回去。

为楚烊诊治的是俞眠，他多嘴问了句：“怎么搞成这样？”

楚焰要答，他斜眼瞪过去：“没问你。”

楚焰哽住，咬了下后槽牙。

副手萧予忍笑，答道：“没猜错的话，楚少应该是想炸死沈总，没成功。”

俞眠轻啧，看一眼楚焰，说：“活该！”

言毕进了手术室，整整五个小时才出来。

他摘下口罩，神色间有些疲惫，楚焰递给他一瓶温水，道：“辛苦了。”

俞眠实在渴，拿过水喝了点，取下手术帽：“不辛苦，命苦。”

萧予差点笑出来。

楚焰问：“烊烊情况如何？”

俞眠这回没怼他，认真道：“腿上没伤到筋骨，仔细养着伤口就行，但是……”

楚焰内心隐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什么？”

俞眠抿了抿唇：“他的腰椎爆裂性骨折，碎裂的骨块进入椎管损伤了脊髓。”

楚焰常年在外出任务，医疗知识知道得不少，闻言道：“你是说，烊烊会瘫痪？”

俞眠神色凝重：“比这个严重一些。”

下肢瘫痪之外，楚烊还有可能出现大小便功能障碍，时间长了，连性方面的能力也会丧失。

楚焰喉头滚动：“有别的办法吗？”

俞眠摇头。

伤病靠修养的居多，楚烊的情况达不到截肢，却也站不起来，能不能好转皆是未知数。

而修养最重要的是患者配合，以楚烊的性子，俞眠觉得难。

走廊里安静下来，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楚焰仍是一张冰山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目光微垂，有些呆滞地盯着地面，半晌没动静。

俞眠本想去休息，见状忍不住问：“你……还好吧？”

楚焰抬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别担心。”

俞眠眉心一拧：“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楚烊第二天才醒来，麻醉退去，上半身和脸上的擦伤疼得厉害，贯穿伤的腿却没知觉

他以为是因为那里严重多打了一些局部麻醉剂，可三天过去了，双腿仍无感，且无法动弹。

楚烊终于意识到不对，胆战心惊地问：“我的腿为什么没感觉？为什么动不了？”

楚焰直言不讳：“你瘫痪了。”

楚烊愣住，足足五分钟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不可能」，又是尖锐喊叫，又是挣扎着要下床，折腾得鸡飞狗跳。

楚焰纵容他闹了一顿，而后吩咐萧予：“派两个兄弟送他回国。”

楚烊隔日早晨登上专机，在锦城落地亦是早晨。

楚焰的人将他送回楚家，调派了六个佣人照顾，看起来比从前好太多，却也大不如前。

转眼两个月过去，楚烊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终身残疾的事实。

他平等地憎恨每一个人，却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而这两个月期间，沈星楼在查尔斯家族的地位突飞猛进，因为他「救」了安格斯。

年关将近，利城愈发寒冷，一买家订购了一批极大数量的货，安格斯不放心沈星楼单独行动，遂和他一起走货。

好巧不巧，关口严查，这批货暴露，招来了利城军方。

安格斯忍痛炸毁货物，逃窜过程中险被击中，是沈星楼推开了他。

沈星楼因此被子弹打中，整条胳膊血流不止。

安格斯动容地感谢他，沈星楼却不悦地道：“手比脑快。”

就是这副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