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摊手:“不是我抓的你,别问我。”
李茸心里是明白的,但他不愿正视,或者说他不敢正视。
因为一旦确认是沈星楼让白景扭他过来,那就意味着老爷子的事已经败露,而败露的后果,他恐怕承受不起。
李茸快速眨动眼睛,还想和姜止掰扯,沈星楼略一抬手,白景麻利地把人送去了太平间。
沈氏医院的太平间在地下,是整个医院阴气最重的地方。
采光和通风都不好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味道,惨白的光照着飘飘飘忽忽的白窗帘,恍惚间如入地狱。
开门带起的风送来一股尸臭,李茸瞬间汗毛直立。
房间内停放着一具车祸抢救失败还无人认领的尸体,白景把李茸推到旁边,扬手掀了白布。
李茸下意识转头看去,下一秒脸色煞白地尖叫出声:“啊”
那尸体被撞得面目全非,血呼刺啦的脸上双眼暴突,活像死不瞑目的厉鬼。
李茸浑身发抖,抓救命稻草似的攥住白景:“离开这里!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带我走啊!”
白景充耳不闻,无情地掰开他的手指,退后两步,拿出手机开启了摄像模式。
李茸不明所以,想靠近他汲取安全感,却在这时,沈星楼来到了太平间。
他一身黑西装,和满屋的白形成鲜明对比,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惊的摩擦声。
白景搬了把椅子,他大马金刀地坐下,深邃的眸映着森冷的光:“是你自己说?还是等我问?”
李茸对上他的眼神,只觉他比身后的尸体还可怕。
李茸吞了吞唾沫,硬着头皮:“说、说什么?我听不懂沈少的话。”
沈星楼眼皮微掀:“看来是要等我问。”
言毕,他给白景递了个眼神,后者暂停摄像,从身后摸出一捆麻绳,将李茸拎到床上,和那尸体绑到了一起。
李茸脸上血色尽褪,还没来得及喊叫,白景转过他和尸体的脑袋,让他们四目相对。
沈星楼冷眼看着,薄唇开合:“听不懂我的话,就在这里好好思考,想好了再说。”
话音落下,他起身离开。
白景在这时关了太平间的灯,只留下尸体头顶那一盏,让李茸可以清晰地看到近在咫尺的可怖场景。
脚步声逐渐远去,李茸肝胆俱裂,在沈星楼跨出太平间的前一秒失声喊:“我说!我说!”
沈星楼转过身来,于黑夜里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可我此刻没耐心听了,你等明天吧。”
他走了,白景也走了,偌大的太平间剩下李茸和尸体面面相觑。
整整一夜,李茸生不如死。
闭上眼,听觉灵敏,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无限放大,在脑中自动演绎成恐怖画面,让他的神经绷到一个临近崩溃的界点。
睁开眼,被白景固定好的脑袋只能和尸体面对面,夜深人静,寒风阵阵,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李茸人都快疯了,沈星楼和白景一进来,他连忙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医生身份是沈铭轩帮他伪造的,将他放到老爷子身边的确是为了遗嘱。
李茸道:“大少让我在老爷子的日常饮食里动手脚,他说那药不会被察觉,等老爷子一天比一天昏沉的时候,想办法套出遗嘱,重新更改,让老爷子签字。”
原本成效是挺明显的,至少老爷子的午睡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假以时日,他的意识也会模糊,那时动遗嘱是最好的。
事成之后,轻微加大药量,老爷子就会脑出血,他可以拖延点时间,让老爷子错过最佳抢救时机,一命呜呼。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