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溪想想就心惊,忍无可忍地道:“你费尽心思做这么多,不就是想看我变成丧家之犬么,想要檀氏是么?你拿去啊!”
姜止伸出食指摆了摆:“檀总多虑了,这烂公司拿到手里,我还怕脏了手呢。”
“放心,我不会逼你让出总裁之位,相反,我会拥护你。你就乖乖坐在这个位置上,亲手签署每一份让檀氏败落的文件。”
姜止说完,起身掸了掸肩头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潇洒离开了会议室。
檀溪把他没拿走的变更文件砸出去,没砸到他,反而掉在地上,零落四散。
这之后的一个月,檀溪仍然四处奔走,每一次都吃闭门羹。
无他,沈星楼放出了话,帮檀溪就是和他作对,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檀氏江河日下,姜止毫不手软,逼着檀溪签了不少一看就要黄的项目,使得檀氏的负债日渐增加。
同时,夏沐领着创享下场,没用多少力气就把檀氏的资源客户洗劫一空。
短短一个月,檀氏从蒸蒸日上的大企业变得债台高筑,数不清的账单和起诉书送到檀氏大楼。
股东和员工望风而逃,连门口的保安都早已另寻高就。
逼不得已,檀氏申请破产清算,公司一切能卖的都卖了,用来偿还债务。
檀溪名下的房车被查封,等待拍卖。
法院来给别墅贴封条这天,姜止开着车到了现场。
隔着一段距离,姜止看见檀溪和阮南站在门口,面前的行李寥寥无几。
法院的人贴完封条离开,姜止缓步走过去,白景不远不近地跟着。
阮南和檀溪的状态都不太好。尤其是檀溪,肉眼可见地瘦了许多,胡子不知多久没刮了,青黑一圈,配着深陷的眼窝,活像个瘾君子。
瞧见姜止,两人默契地竖起浑身尖刺,眼眸猩红。
阮南怒骂:“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不折手段把我们害成这样, 合你心意了吧?”
姜止脸上无悲无喜:“还行。”
阮南气极,冲上来要打他,不远处的白景跨前一步,阮南立刻止住了动作。
白景是专业的,他再快也快不过白景。
阮南恨恨地哼了一声,后槽牙咬得死紧。
檀溪把他拉到一边,抬眸看着姜止,眼底全是恨:“我的笑话好看么?”
姜止认真品评:“一般。”
对于檀溪这样的人来说,一无所有比杀了他还难受。
姜止曾以为,等真的到了这一天,他会欢欣鼓舞,雀跃非常,可檀溪的落魄摆在眼前了,他却比想象中的平静。
忆及刚重生时那种刻骨铭心的恨,姜止忽然发现淡了许多。
他眯了下眼,没什么情绪地道:“后半生就好好还债吧。”
这话似是戳到了檀溪最痛的地方,他的眸色骤然一沉,爆发了。
“姜止,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如果没有沈星楼,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你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他指着姜止骂了个痛快淋漓,终于撕开虚伪的斯文,露出最狰狞的那一面。
姜止眉眼沉静,等他骂完了才轻飘飘地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全是别人的错,檀溪,这就是你最可怜的地方。”
檀溪顿了一瞬,继而嘲讽地道:“那又如何?你曾经不也爱得死去活来的么?”
曾经。
檀溪莫名被这个词刺了一下,面目诡异地问:“姜止,从什么时候起,你不爱我了呢?或者说, 你爱过我吗?”
姜止轻「呵」一声,没回答。
他爱过檀溪,用前世短暂的一辈子。
认真说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