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无端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加快脚步。

蓦地,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他仓促的脚步一顿,头都没抬,转身就跑。

不等他跑出三米,款式大同小异的皮鞋挡住他的去路。

周远心下一凉,暗中握紧兜里的弹簧刀,缓缓抬眸,却见一名西装革履的保镖客客气气地说:“周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远神经一紧,眼底有凶光流露:“如果我说不呢?”

话音未落,他不动声色地朝边上移动,企图逃跑。

这时,肩上落下一只手,重重一捏,他当即觉得整条胳膊发麻。旋即那手往下探,取走了他的弹簧刀。

周远咬牙,目眦欲裂。

先前那西装保镖淡淡一笑,寒意逼人:“这可由不得你。”

语毕手一抬,掐住周远肩膀的人轻松制住他,将他带到云景苑,跪在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姜止诧异扬眉:“怎么会是你?”

沈星楼大马金刀地靠着沙发背,不怒自威:“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整个锦城,无人不知沈爷心狠手辣,残忍嗜血。

方才的抓捕已经给了周远下马威,他不敢再造次,乖乖地道:“我纵火没烧死檀溪,他要秋后算账,我找姜少做笔交易。”

姜止抓住重点:“檀氏的火是你放的?”

周远点头。

姜止目光一凛,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他。

一把火烧光了陈年旧账,导致他无法为父亲洗刷冤屈,这狗东西怎么就这么缺德!

姜止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放火?”

周远两眼一瞪,其中的仇怨之深,几乎要溢出来:“檀溪害得我一无所有,对我赶尽杀绝,我要他死!”

争权失败后,檀溪全方位打压他,连股票都全给他套牢,他从万人之上变成丧家之犬,仅仅不到半月时间。

妻子因此和他离婚,带着孩子远走国外,亲人和他划清界限,他活得比狗还不如。

他本想离开,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再回来报仇。但檀溪封死他的退路,根本不给他从头来过的机会。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想杀了檀溪泄愤,可那小杂种命大,那么多汽油,居然没烧死!

周远气得牙痒痒。

姜止见他这副模样,冷嗤一声,却没嘲讽他,而是问:“你找我就找我,何必搞跟踪偷袭这一套?”

如此想来,他在停车场感觉被人盯着,并不是错觉。

周远脸上臊得慌:“我以为你发现是我,要给檀溪通风报信,所以才追你,想阻止你。”

姜止一阵无语。

他对檀溪没有那么深重的情意。

姜止撑着额头:“你说找我做交易,什么交易?”

周远先提条件:“我要一千万,要离开锦城,到一个檀溪找不到的地方。”

沈星楼冷哼:“胃口不小。”

周远胸有成竹:“我的筹码值这个价。”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招惹沈星楼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

姜止挑眉:“是么?”

周远看着他,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你要找的账本,在我这里。”

早些年,周远深得檀氏夫妇重用,三人关系十分融洽。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听见那两人私下讨论他,字里行间全是鄙夷。

周远出身寒门,本就有些自卑,这些话落在他耳朵里,比针扎还难受。

但他没有当场和他们撕破脸,而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很快,他发现檀氏夫妇在国外买私人岛屿、非法矿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