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抵在姜止脑袋上,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姜止大惊失色,再顾不上哭,张皇失措地喊:“医生,快看看他,医生”

三天后,沈氏私人医院。

高级病房一尘不染,连日大雨洗刷后的暖阳融融一片。

病床上,男人手指动了一下,眼睫微颤,继而撩开眼皮,漆黑的瞳仁怔了几秒,缓缓恢复神采。

胳膊被人压着,有点麻,他视线一转,瞧见一张枕在上面的精致小脸,眸底淡漠倏地化开,染上点点温柔。

他伸手想摸摸那人的脑袋,一动就把人惊醒,四目相对,竟是一个赛一个地平静。

姜止揉揉眼睛,语气如常:“你醒了。”

沈星楼「嗯」了一声,久睡方醒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姜止倒了杯水,拿棉签帮他润嘴唇,又让他含一口在嘴里,叮嘱道:“俞眠说要排气后才可以进食,不能咽下去。”

沈星楼很听话,含了片刻吐在他重新递过来的杯子里,这才问:“我睡了多久?”

姜止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五十五个小时又四十八分钟。”

沈星楼微惊:“记得这么清楚。”

姜止扯唇笑笑:“嗯。”

他也不想的,但沈星楼躺在这里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不知不觉就数着了。

沈星楼轻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姜止坐下。

姜止才靠过去,他就伸手把姜止拉入怀中,吓得姜止惊惶不已:“你的伤”

沈星楼几天没吃饭,又重伤在身,手上力道比平日小得多,姜止却挣扎不开,甚至动都不敢动。

沈星楼凝视着他:“乖崽,让我抱抱。”

他再三保证没事,姜止迟疑片刻,选了一个不压着他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倚在他怀里。

沈星楼用指腹蹭他额角,强行打起精神问:“五十几个小时,你都守在这里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因为姜止肉眼可见地瘦了,若不是昼夜磋磨,不会弄成这样。

但他就要问,想听姜止亲口说一直在他身边。

姜止握住他指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不守着你,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趁机溜进来干坏事怎么办?”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楚烊知道后,短短两天,已经不下五次要来扰人清静了。

还好白景铁面无情,任楚烊阴谋阳谋使尽,坚决把人挡在外面。

沈星楼嘴角漾出一抹笑,连折断的肋骨都不那么疼了。

他想起在灾难现场看到姜止伤心欲绝的样子,一颗心像是沁在橘子汽水里,微酸的余味后全是甜。

沈星楼情不自禁收紧胳膊,耳语似的:“当时哭得那么伤心,在想什么?”

姜止面上一赧:“这种丢人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那人名字里带星,住址是锦城云什么苑,身材和沈星楼相差无几,他那会儿丧魂失魄的,认错不是人之常情么?

姜止辩解完,熟练甩锅:“都怪白景没提醒我!”

沈星楼抓住重点:“那人身材跟我相似?”

姜止点头。

沈星楼舔舔后槽牙:“你看得挺仔细啊。”

姜止仰头:“不是吧,沈爷连这种醋都要吃么?”

沈星楼不置可否,绕回最初的问题。

姜止如实交代:“那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沈星楼喉结滚动:“那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姜止急忙接话:“没有这种如果。”

沈星楼固执得很:“万一呢?我若真的死在那里,乖崽,你会怎么办?”

姜止敛下眼眸,想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