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众人只知道......陆景渊救过她无数次,却不曾有人知道知道她替陆景渊在鸿门宴上饮下鸩酒,坏了身子,此生不能生育。
不知道她曾为陆景渊也挡过暗杀,那一剑刺穿胸膛,她险些没命。
说不出的闷痛,她后退了两步,青黛连忙扶着她。
“连翘,此生我终于能娶你......”
他一语未说完,连翘就惶恐跪地,一个接着一个磕头。
“姐姐,我并未与陆侍卫有私情,求姐姐饶恕,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姐姐饶恕......”
她磕的力道很大,颇有些头破血流来证明自己清白之势。
她想起那年,父皇要送她去和亲,陆景渊听闻消息后在雪地里跪了三日,膝盖满是血,却从公主府膝行至大殿,只为求父皇开恩。
“求陛下!公主孤身一人去塞外实在是辛苦,您如此爱她,又怎么忍心她受苦啊!”
他一介护卫势单力薄,却有如此诚心。
此事之后她彻底将这一颗心交给了陆景渊。
她还以为是爱,其实只是陆景渊听闻和亲,以为和亲对象是太子,这才不让她去,反而换了连翘。
庶妹替她嫁了塞北王爷,自从那日起,他便悔恨不已。
她的泪猛地落下。
是这样啊...... 是这样......
“无碍,既然陆护卫有喜欢的人了,改日......本宫会为你们办一场喜宴,便成全你们。”
她吸了吸鼻子,压制住自己心中悲痛。
“别磕头了,连翘,你无错。”
他将人护在身后,小心的为她擦拭额头的伤口。
“不怕,我在。她既答应了便不会再为难你我。”
连翘点点头,小心的抬眼看她,又迅速低下头。
“公主此话当真?”
“本宫一诺千金。”
她看着连翘脸上的伤,叹了一口气。
连翘自幼与她同住,虽说是庶出,也有不少情分,她真心愿连翘能获得幸福。
幼宜伸手想去抚摸她额头。
连翘却惊叫了一声躲了过去。
看着陆景渊小心戒备的把她护入怀中,她苦笑两声。
3
“太子殿下,何必在此逗留良久,邻国需要您......” 暗卫恭敬拱手。
“不急。这次不必阻拦联姻之事,我要娶连翘,就让幼宜去嫁我那弟弟好了。”
他挥挥手,面色从容。
“可您不是一向喜欢公主吗?”
他摇摇头:“喜欢?我只是在报恩罢了......这次我一定不能再错。”
透过半开的窗,幼宜能看到陆景渊与连翘并排跪在地上。
他正脱下外袍垫在连翘膝下,那件袍子她认得,是她亲手绣了竹叶纹样的生辰礼。
他将她的自尊在地上来回摩擦,让她这个嫡公主成为笑柄。
青黛气得浑身发抖。
“不知廉耻!奴婢去赶他们走!”
“由他们去吧。备笔墨,我要拟嫁妆单子。”
三更时分, 幼宜撑着病体坐在案前,将库房册子一页页翻过。
她咳嗽两声,指腹抚过册子上“御赐和田玉冠”几个字。
“这对赤金缠丝镯给连翘,她手腕细,戴着好看。这个...给陆护卫大婚时用。”
青黛的眼泪砸在宣纸上:“公主何必...”
“我既成全他们,自然要让连翘体面的嫁。”
幼宜坐在铜镜前,青黛正为她梳发。
镜中的少女面容苍白,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