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雪深及膝,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
他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 口鼻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霜,视线被雪幕模糊。
“幼宜......等着......等着......”他一遍遍地默念着只是念着她的名字都能给他无数能量,抵御这蚀骨的寒冷。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她的脸。初见时娇憨的笑,雪地里送平安符时通红的耳尖,金帐中疏离淡漠的眼神......最后定格在她可能即将消散的生命上。
他不顾一切地在风雪中狂奔,跌跌撞撞。 不知摔了多少跤,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嘴唇青紫。
终于,在那几乎被积雪彻底掩盖的木屋前,他像一摊烂泥般倒下,用尽最后力气拍打着木门。
“求......求您......救救......她......”他冻僵的嘴唇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陆景渊挣扎着,用冻僵的身体,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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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只要救她......陆景渊......此生愿为您当牛做马......”
老大夫愣住了。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此刻却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看着他额头上迅速红肿起来的磕痕,以及那双眼睛里不容错辨的、几乎能焚毁一切的焦急与痛苦。
沉默良久,老大夫重重叹了口气,转身拿起药箱。
“欠了你们的!走吧!要是救不活,别怪老子!”
当陆景渊几乎是用半条命拖着老大夫,顶着愈发猛烈的暴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王庭时,天边已经透出了一丝微光。
寝殿内,沈幼宜的气息已经微弱如游丝。
老大夫二话不说,立刻施针用药。 几针下去,沈幼宜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有了反应。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抢救,在天光大亮之时,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