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干什么低三下四!!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北原人!你看他这样!王上怕不是瞎了”
穆萨尔年少气盛,最是肆无忌惮的时候,穆沁忙着伸手去搂他歪歪斜斜的小身板,没能腾出手来去捂他的嘴。
但这世上总是有能拦得住穆萨尔的东西。
极为特殊的铮鸣声在穆萨尔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候骤然响起,他踉踉跄跄的呼吸一滞,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突然梗在了喉头。
那是近百柄刀剑同时出鞘的声音,整整齐齐的从营地四周席卷而来,直震得人头皮发麻。
而终于啃完羊腿的白狼也舔着利爪撑起了身躯,它在刀刃的反光之中踱步而过,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萧然身边。
快过崇关的时候,休戈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
陪了他数年的黑马极为嫌弃的偏过了颈子,使劲甩了甩已经打了结的鬓毛。
工事艰辛,休戈归心似箭,一刻都未耽误,他连捯饬自己都没空就更没心思打理爱驹,至于跟他同行的阿斯尔则早就晒成了一只小黑猴子。
数月相思,终于只剩最后的数十里。
连夜奔波的黑马不见丝毫疲态,再次提速之前,它还能故意撩得阿斯尔一脸尘土。
带着青草味的夏风是北原人最熟悉的气味,休戈没有笑话儿子的闲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抓稳缰绳伏低身形,尽可能的为黑马减少阻力。
这种稳妥到极致的姿态本不算英武,可长生天的眷宠永远不会旁落他人。
阿斯尔盯着父亲的背影看直了眼,夏日炎热,休戈换了一身轻便的敞怀夏装,那轻薄的衣料被劲风带得纷飞作响,就像是原上最威风凛凛的战旗
只可惜,休戈这种令人崇拜的模样从来都不会维持太久。
一刻钟之后,熟悉的营房渐渐在地平线处露出了真容,已经气喘吁吁的阿斯尔手忙脚乱的提前勒马,抢在休戈气沉丹田之前捂住了耳朵,而跟在他身后的其他骑手也纷纷习以为常的效仿。
“然然然然!然然我回来了!”
声彻原野,鸟兽俱散。
落在哨岗顶端看热闹的猎鹰爪下一滑,险些被自己的老朋友生生震下来。
“王上!王上!等等!”
“王上!王上!”
区区几个侍卫根本拦不住休戈,滚鞍下马的休戈就像是上了发条的假人,只会目的明确的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