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日子一长,北原宫城里的侍卫们或多或少都学跟萧然学了点溜墙头窜屋顶的功夫。
自崇关一战后,萧然很少再动武,平日里最多在寝殿的院子里舒展一下拳脚活动筋骨,刀是给阿斯尔开蒙的时候才重新捡起来的。
阿斯尔站在空地边缘看着自己两个父亲执刀相对,他敏感的察觉到天地间的风似乎静止了,来自雪山的寒意慢慢充盈这处宫苑,这是属于休戈的气势,纯黑的马刀裹挟着令人腿软的威压。
这柄刀既不是古刀也不是名器,除去材质和形状特殊之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它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烈的森严刀气,只是因为休戈用这柄刀斩杀过数不清的敌人。
阿斯尔的掌心和后脊开始缓缓渗出冷汗,他本以为萧然会用那对相同材质的双刀,这样至少可以在兵器上和休戈勉强打个平手,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萧然用得是居然属于他的那柄马刀。
专门用来给他开蒙的马刀和休戈的刀形状类似,因为只是拿来练功的,所以这柄刀还是个半成品,一没有锻净黑铁里的杂质,二没有开刃修整,他平日里拿来练功还好,真要是拿去同休戈对上,恐怕连根棒槌都比不上。
阿斯尔曾听很多人说起过萧然同休戈的那一战,萧然持双刀,不避不守,腾空而上挥刀下劈,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同休戈硬碰硬,招式起落之间大开大合,刃口相撞崩裂出点点火星,煞气逼人的战意在起先的几十招内能将休戈完完全全的压制住,尽管那一战萧然最终败了,可萧然还是依靠这份一往无前的凌厉令当天在场的所有人心甘情愿的折服。
然而,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一战是没有办法重现的,因为萧然的筋骨和武力早已打了折扣。
阿斯尔紧抿双唇十指紧攥,他眼前的这一战由休戈的进攻开场,凝固的气氛被刀锋劈开,休戈完全没有半分手软的意思,刃口撕裂空气发出喑哑嘶鸣,这分明是足以劈开城墙的招式,任谁都不可能接不下这一刀。
就在他心脏提到嗓子眼,眼看着就要冲上去挡刀的时候,一直双手持刀的萧然才有了动作,与当年以战止战的硬气打法截然不同,萧然选择的是撤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