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将萧然救下也好,今日误打误撞带来萧然的解药也好,凌漪对萧然的救命之恩足以让他愧疚一生。
此后的数十年里,彦澄稳固西边诸国与休戈各占大片山河,凌睿在位期间南朝与西夷的贸易往来一直分外频繁宽厚,凌漪的孩子降生之后他还差人送去重礼,只是他这辈子也没能听见那孩子跟他叫一声舅舅。
萧然的情况日趋好转,固存筋骨深处的毒素还要慢慢化开,不能急于一时,他的五感已经好转了大半,休戈在他能视物的那一日难以克制的将他按去床里揉搓了一顿,萧然口舌僵硬呜呜咽咽的躺在他身下,藏了水汽的眸子总算是有了从前的盈盈光亮。
一整月的时间,萧然从鬼门关回到人间,他能自行起身出帐的那一日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腿上有点不可忽略的跛,尽管刀伤已经结痂,海力斯也还是往他膝间的绷带外面糊了一层硬邦邦的浆糊,就为了让他瘸着消停一些时日,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再不够注意的托大惹出乱子。
有那么一瞬间,萧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去年夏日从休戈婚帐里走出来的时候,恍若隔世的滋味再次涌上心间,光阴流转而过,仍是休戈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掌心温热,十指交错。
他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样小心翼翼的迈出步去,休戈要带他回昭远了,回那个他以为自己回不去的地方。
天边云卷云舒,乾州府上空的阴云消散干净,彦澄同样整顿了人马打算带着凌漪回西边,他们会和萧然同行一段路,然后在崇关的关口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