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已经被血浸透了,泛着黑的毒血从他口中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休戈生生止住脚步立在帐口,猩红一片的地面与兽毯惨烈得不现实,他甚至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噩梦。
凌睿是几近匍匐着爬进帐中的,他被休戈摔断了肋骨,身上的刀口也在淌着血,他手足并用的挪过那大片的血迹来到萧然身前,明黄的龙袍不见本色,就如当年的猎场一劫,他看着萧然陷入失血过多的昏迷之中,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但他不再是那个被老皇帝牵制的景王了,他已经可以主宰萧然的性命了,百年后的后世史书会将他写成一个虽有过但却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只有他自己直至寿终正寝也始终觉得这一生不过是个笑话。
他以万尊之躯跪在地上托起萧然的颈子,休戈的怒吼和拳脚对他毫无影响,他一只眼睛彻底睁不开了,从眉骨上淌下去的血和萧然咳出来的融在一起,凌睿俯身吻上了萧然的眉心,他颤抖着摸出自己不曾离身的锦囊,前尘欲念终究在再次亲眼看到萧然将死的时候消散开来,如同过往云烟。
“十四…阿然,我不要了,这天下,这一切,我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