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说的,贵妾地位那么高,他家主母能愿意?”

“这便要?靠柳金儿自?己筹谋了。她家再不济也是农耕出?身的清白人家,是完全有资格成?为贵妾的。你?不是说吴举人独生子刚刚去了吗,柳金儿嫁过去若是能生个儿子,那必然就是他家的继承人。继承人出?自?贱妾的肚子,听起来总是不那么体面的。若吴举人有心抬举自?己儿子的身世?,柳金儿又能讨他喜欢,这事儿未必不能成?。”

“一旦她成?了贵妾,就没人能随意处置她?”

“是的。”

柳天骄心里一松,对卫文康很是佩服,“还得是你们读书人啊,脑子真好使。”

卫文康对他的赞美还算受用,见柳天骄说着就想往外跑,忙叮嘱道:“此事关系甚大,弄不好反而平白招人忌恨,你注意些方式方法。”

柳天骄爽快应了,“好,我会当心些。”

柳家老宅,惨白着脸的柳金儿正在家里大闹。

“你?们究竟知晓不知晓,妾是可以像奴仆一样被随意买卖的?别说我将来不一定能为吴家生下儿子,就算生了,可能也会因为碍了主母的眼被卖到不干不净的地方去。”

小钱氏看了看柳老二明显有些心虚的脸,脸色也白了白,但又瞧了瞧自?己一向?最是贴心有本事的大儿子,还是强撑着道:“哪里有那么夸张,你?毕竟是吴家大少?爷的生母,他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何至于?”

柳金儿瞧她那样,心里更凉,“你?愿意儿子有个别的娘?正因为生了儿子,才更容易招人忌恨。”

小钱氏还是嘴硬,“哪有那么夸张,杏花村那个叫花梨的,不也是在大户人家当妾,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都?三岁了,日子过得好着呢,每回到家都?是穿金戴银的,好不阔气。”

想起了个让人艳羡的好例子,小钱氏又越发笃定自?己先前的想法来,“我们也是为你?好,你?从小就长得漂亮,人又乖巧能干,嫁村里那些穷得吃土的王八羔子些岂不是浪费?”

柳金儿不傻,当即反驳道:“且不说以后还有什么变故,只?说当下,除了她你?还能找出?别的好例子不?咱们村的春花、杏芳,靠山村的小岭、绿瓶、二丫、四?喜,还有钱圩村的九妹、秦月,哪个被卖进去后出?过门,前些日子四?喜她娘不还回村哭诉,说好好的姑娘都?快被磋磨死了?”

小钱氏说不出?话来,这些事她何尝不知,但谁家不是偏着儿子,为着儿子牺牲一下女儿不是很正常吗?因而小钱氏从不想柳金儿可能会面临什么,只?告诉自?己她是送女儿去享福的。

柳老二心肠还要?硬些,闻言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越发牙尖嘴利了,有些不喜,“好了,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女儿家说这些也不嫌害臊?”

柳金儿现在是越发把她这个亲爹看明白了,平日里瞧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就不是个东西,当即就回怼道:“呵,都?要?把我卖去还钱了,还不准说几句,你?们当我是牲畜还是野草,叫你?们随意摆弄就好?”

柳老二何时叫人挑战过一家之主的威严,一巴掌扇了过去,“再胡言乱语别怪老子不客气。”

柳金儿摸了一下自?己火辣辣的脸,内心一片冰凉,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冷笑着看向?柳老二,“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跟对三叔一样,一杯毒酒毒死我?”

柳老二和柳成?器心下大震,柳金儿是怎么知晓此事儿的,她还知道些什么?小钱氏则是看看柳金儿,又看看她的丈夫儿子,心下那些猜测成?了真,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来。

柳成?器惯会做样子,闻言做出?甚为痛心的样子道:“大妹,你?在说什么呢,三叔的事儿跟爹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