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纠结了一夜, 某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倒是神清气爽, 还跟柳天?骄说:“我昨晚做了一个美梦,就?是醒来后怎么都记不得了。”

柳天?骄瞧着他那张微微肿胀的脸,有点气愤又有点心虚,“不记得就?算了,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可?那个梦应当真的很美,我醒来后总有一些怅然?若失。”

柳天?骄皱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那梦究竟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卫文康蹙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确实是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吃了什么东西吧,小小的、红红的,味儿特别?好?。”

小小的红红的,他可?真是会形容。柳天?骄手指上?的关节啪啪作响,满脸狰狞,“卫文康,老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卫文康奇怪,“不就?是做梦吃了点东西嘛,你激动?作甚?”

柳天?骄浑身上?下都是寒意,“我就?乐意激动?怎么了?再说下去我不介意再激动?一点。”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跟要吃人一样,卫文康默默闭嘴。罢了,君子曰,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君子,要识时务。

侥幸考进了前五十名也没有改变卫文康现在还是一个白身的事实,庆祝完了,早上?又照例帮着干了会活,卫文康收拾东西去了私塾。

柳天?骄却?是嘚瑟起来了,从?镇上?回来,一路上?好?些人主动?给他打招呼。

“骄哥儿,听说卫小子这回得了县老爷的奖赏,是不是真的呀?”

“还赚了十两银子是不是?老天?爷啊,十两啊,一家人撅起屁股干一年也挣不到?啊,人家考个试就?一天?的工夫就?到?手了。”

柳天?骄微微扬了扬唇角,喜悦又不会显得过于嘚瑟的样子跟卫文康像了个九成九,“侥幸侥幸,不过才正经?念了几个月的书?,谁能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运道呢。”

“是哟,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卫小子到?私塾念书?还没几天?呢,真是了不起。”

“以前是谁说人家卫小子念书?不行来着,人家那是没找对路子,你看现在拜了王夫子为师,稍微一点拨就?有大出息了。”

“可?不是,还是骄哥儿有眼光,一下就?挑中这么个好?苗子,以后就?是跟着享大福的命。”

柳天?骄摆摆手,“瞧婶婶麽麽们说的,我和他成亲不过是听我爹的话,有眼光的是我爹。”

“就?是就?是,柳老大多有成算的人啊,人也仗义,可?惜了。”

“是啊,我现在还记着呢,那年发大水,我家孩子掉到?了水里头,几个浪扑过来,脑袋都瞧不见了,我一边哭一边想,完了完了,这孩子八成是活不了了。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柳老大一个箭步冲过去,拿着个竹竿就?把人捞上?来了,接着几息的工夫把呛进去的水倒出来,孩子哇一声大哭,屁事没有。”

她讲得精彩,周围人听得认真,不时发出一声惊呼,都倒柳老大是个有本事的,仁善。

柳天?骄只是笑,现在他们家正得意着,众人是这番说辞,转眼落魄了就?是另外一番说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