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张大了嘴巴,“啊,夫子您不是?说背到公?孙丑上就可?以了吗?”
王夫子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所以你就一个字都不多?看?”
小娃娃委屈坏了,“我是?听?先生?的话?啊。”
王夫子冷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净捡着好的听??”
小娃娃还待再争辩,边上的秦百宣赶忙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夫子说的话?你听?着就是?了。”
小娃娃瘪瘪嘴,委屈巴巴地回了句,“我错了,夫子。”
王夫子摆摆手,让人?坐下了。至于?错在?哪,王夫子很识相地没有问,因为问了也只?会让自己上火。这个唐睿,脑袋瓜儿聪明得很,什?么东西看一遍都能记住,就是?年纪太小,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
说起聪明,王夫子看向最?后一排,明显比其他学生?个头大了不少的卫文康。
“你今日学了什么?”
卫文康忙起身,“回夫子,学生?今日重读了《中庸》。”
王夫子照例抽查了几句,然后又问起《论语》来。
卫文康均是?对答如流,只?是?有个别处,王夫子觉得他的释义不够恰当,又引经据典地解释了一番。
唐睿越听?嘴巴越瘪,大声对着周围的同窗告状,“他是?骗子,刚刚还骗我说没学完《论语》。”
一点儿没掩饰的大嗓门把王夫子都引了过去,拿书照着他的小手板敲了敲,“唐睿,还知道课堂规矩吗?再说话?把你撵出去。”
小娃娃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惨的人?,师弟一点?都不好,师弟是?个大骗子,还让自己受了罚,他以后都要讨厌师弟。
卫文康听?着小娃娃带着哭腔的声音,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但又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他。直到晚上先生?挨个布置作业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学习进度倒数第一的小娃娃以为新来了个垫底的师弟,正?高兴着呢,没想到垫底的还是?自己。
“确实挺惨的。”柳天骄听?完小娃娃唐睿的故事,嘴上表示了同情,脸上坏坏的笑却是?出卖了一切。“这娃娃挺好玩的,改天你抱回来玩一玩。”
卫文康:“”又不是?小猪仔,怎么能说抱回来就抱回来。
总体还算顺利的第一天过去,除了唐睿小娃娃见了面对着他就要哼哼两声表示唾弃外,卫文康的私塾生?涯没什?么好指摘的。
只?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卫文康还是?搞不清楚王夫子对他是?否满意,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水准如何。对于?将念书当成摆脱眼下困境的卫文康来说,这样的不确定性让他内心深处极为惶恐,唯有努力到让自己没有一丝空闲才能好受些。
柳天骄把卫文康手里的书抽出来,“别看啦,再看眼睛都要瞎了。”
对方抬起头,捏捏有些酸胀的鼻梁,“天怎么这么快就要黑了。”
柳天骄搓了搓手,“都过了立冬了,你说天是?不是?黑得快?”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卫文康说道:“明日我休旬假,一起把地里该收的菜都收了吧。”
柳天骄打了个哈欠,“可?以,是?到时候了,我刚刚出去看,菜都长得好着呢,叫霜打了可?惜。”
“明日要多?做些卤猪杂不?”
说起这个来柳天骄就有些犯愁,“算了,天气冷了,卤猪杂拿到家都凉冰冰的,最?近生?意差了不少。”
卫文康皱眉,卤猪杂是?现在?家里唯一的进项,至于?粮食,本就不多?,留够他们吃的后也不敢往外卖。老天爷是?最?不讲理的,三五年可?能就要来一次灾祸,村里人?只?要不是?像他先前一样掀不开锅的,都会起码留足一年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