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试了两年?了, 还没试出个名堂来?”
“无法,柳老板新花样太多了。”庞教?习吸了吸鼻子, 有些不耐,问陈教?习:“你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去午休?”
“休什么,乡试在即,一个个的还不成样子,我哪里?安得下心。”陈教?习说?着拉过边上的凳子,在庞教?习对面坐下, “火候差得远也就?罢了, 偏偏就?只差那?么一点, 叫人放弃不是, 放心不能。”
庞教?习眼见这人动作熟练非常, 也不再遮掩, 直接把碗碟挪到了自己身前, 还特地?找出食盒盖子盖上, “你这人就?是操劳命,还指望所有人都考上举人不成?”
“怎么不成,我们可是甲班,你们辰班自是不如, 但也总该有两个考上的吧?”
庞教?习:“……我劝你积些口德。”
陈教?习明晃晃地?盯着食盖,“恕难从命,少了口福的人积不了口德。”
庞教?习当?没听懂,“陈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你如今年?纪上来了,该多多保重身体。”
“该保重身体的是过度圆润的人。”陈教?习冷笑,见庞教?习油盐不进,干脆也不绕弯子了,“没见着以前罢了,今日叫我见了,还想吃独食,日后别想叫我帮你做白工。”
庞教?习还欲挣扎,“陈兄这话说?的,我何时叫你做过白工?”
“卫文康今年?还要下场吧?我那?在巡抚手底下做事的徒弟近日可是传回来好些消息,看庞兄如此行事怕是对那?些消息没什么兴趣。”
“有兴趣,自然是有兴趣。”庞教?习从牙缝中?挤出一丝笑意,然后颇为不舍地?把食盖打开,将里?面的碗碟往陈教?习那?边推了推。
对方冷哼一声,“筷子呢?”
庞教?习又只得起身去找了双竹筷。“陈兄可满意了?”
陈教?习夹了块卤牛肉,只觉香辣中?带着微微回甘,有嚼劲而不会过于费牙口,实在是绝妙的佐酒小?菜。连他这个不重口腹之欲的都忍不住感叹,“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徒弟,日日这般好酒好菜的供着。”
庞教?习心疼着自己的肉,没好气道?:“你那?么多徒弟,找他们孝敬去,成日里?占我便宜作甚?”
“好东西不想要了?”
“……”
陈教?习笑得恣意。
临近乡试,州学里?处处笼罩着紧张的气息,教?习们累了还有空喝些小?酒闲聊几?句,学子们却是一刻都不敢停。作为州学的顶尖人才聚集地?,甲班氛围恐怖如斯,就?是沈知行和秦百宣这俩一向学有余力的,身上也慢慢写?满了疲惫。
“我现在看到书?都想吐了,再熬十?日怕是不知道?要掉多少肉,到时可得叫嫂子好好给我补补。”
“既然都看吐了,不如放下书?歇歇?”
“歇什么歇,姓秦的,你小?小?年?纪倒是用?心险恶,是不是想麻痹我这个头号大敌?”沈知行一拍桌子,说?得慷慨激昂,“我告诉你,不可能,这回乡试的解元必然是我的。”
秦百宣白了他一眼,“人贵在自知,赢过你何须这些小?技俩?”
沈知行不服气,拉过卫文康,“你评评理,我俩到底谁能夺得解元?”
卫文康道?:“我又不是算命的,如何能知?”
秦百宣淡淡道?:“何须算命,就?看真才实学。”
沈知行也道?:“对,你就?说?我是不是比他更有真才实学?入学考试那?回是我懈怠了,这次必叫他输得心服口服。”
卫文康看了看沈知行,又看了看秦百宣,接着浅酌了一口茶水,才在二人期盼的目光中?说?了句:“我觉得这回乡试的解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