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苦笑了一下。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嘶哑。

“三亚的别墅。”女佣扶她坐起来,“沈夫人安排您在这里休养。”

苏听晚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润湿了干裂的嘴唇。

她没想到沈家动作这么快,手术刚做完,转眼就把她送到了千里之外。

“沈夫人说,”女佣欲言又止,“您需要什么尽管提。”

苏听晚望向窗外碧蓝的海,突然笑了。

原来她的亲生父母,为了保住沈念一的幸福,可以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她“处理”掉。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推送新闻赫然是《沈氏千金蜜月归来,裴姓女婿体贴搀扶》。

照片里,裴叙正弯腰为沈念一整理裙摆,眼神温柔。

“旧爱怎敌新欢。”苏听晚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屏幕上裴叙的脸。

手机银行弹出入账通知,沈夫人如约打来了第一笔钱,后面还有备注:“后续款项按月支付,望遵守约定。”

苏听晚关掉手机,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光秃的头皮,锁骨下方一道新鲜的疤痕。

从今天起,苏听晚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第五天,苏听晚已经能自己走到阳台。

术后一个月,私人医生拆了线,说她恢复得比预期快。

“您体质很好。”医生递来药片,“但还是要避免剧烈运动。”

苏听晚点点头,却在医生走后立刻换上了运动服。

镜子里的人瘦得肋骨分明,但她还是咬牙开始做康复训练。

每做一个抬臂动作,胸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汗水很快浸透了背心。

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沈氏集团今日正式宣布,裴叙将出任子公司CEO。”

画面切到发布会现场,裴叙西装笔挺地站在沈念一身边,两人十指相扣。

苏听晚关掉电视,继续做深蹲。

傍晚女佣来送饭时,发现她正在运动,病号服后背全湿透了。

“苏小姐!您不能......”

“出去。”苏听晚头也不抬。

女佣欲言又止,最终放下餐盘离开。

苏听晚数到两百才停下,整个人瘫在地板上大口喘气。

心脏在身体里剧烈跳动,提醒她她现在健康了。

第二个月,苏听晚已经能慢跑半小时。

这天她刚洗完澡,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已故患者葬礼现场,裴姓男子痛哭失声》。

视频里,裴叙跪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怀里抱着骨灰盒哭得撕心裂肺。

墓碑上的照片是她大学时拍的,笑容灿烂。

苏听晚怔住了。

她点开评论区:

“听说这女的是裴总前女友。”

“沈家出钱给她治病,结果还是没救回来。”

“裴总好深情啊,新婚还来参加前女友葬礼。”

苏听晚关掉手机,走到阳台上深呼吸。

海风中带着咸湿的气息,她忽然觉得可笑。

裴叙在哭什么?

他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吗?

沈家的权势,漂亮的妻子,光明的前途。

现在连最后一点愧疚都可以借着这场葬礼宣泄干净。

远处海面上,一艘游艇正驶向夕阳。

苏听晚想起很久以前,她和裴叙挤在出租屋的阳台上,用手机查三亚的旅游攻略。

“等有钱了,我要带你去住海景房。”裴叙当时这样说,手指在她掌心画圈,“早上看日出,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