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路野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挑了挑眉，嘴角微扬：“行，那就开始吧。”

他像是故意惩罚她一样，让她从最刺激的开始。

极速过山车、跳楼机、旋转飞椅。

她每结束一个项目，脸色就更白一分。

最后一项结束时，她几乎站不稳了。

她扶着栏杆干呕了几声，眼前一阵阵发黑。

“……满意了吗？”

她强撑着站起身，声音虚弱。

封路野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一声：“合同在家里，自己走回去拿。”

陶苏夸张地惊呼：“这里离封宅很远的，这个点也打不到车了，要走三个多小时呢！”

荔夏只是慢慢整理好凌乱的衣襟。

转身时，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莫名坚韧。

这里地方偏僻，正如陶苏所说，夜晚根本没有车辆来往。

她的手机进了水，没办法联系任何人。

她只能选择步行。

看着熟悉的游乐场，她慢慢回忆起了从前的画面封景珩骑着单车带她穿过这条路、夜晚躲在游乐园外墙放烟花、摩天轮上的求婚，和没来得及说完的再见。

“……景珩。”她在心里轻轻唤了一声。

她的脚步没有停。

“你快回来了，对吗？”

她抬起头，眼睛湿润却亮。

“我会保护好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

哪怕必须要独自承受这一路风霜，也不许任何人，将它彻底抹去。

第五章

荔夏回到封宅时，已是深夜。

她走进客厅，却看到茶几上的合同，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荔夏僵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她死死咬住下唇，摸出手机，拨通了封路野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女人的娇笑。

“有事？”封路野的声音懒散而傲慢。

“为什么撕了合同？”她的声音很轻，“我体验过了那些项目，你答应过的。”

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嗤笑一声。

“你能拥有什么，全看我心情而已。你以为你配跟我谈条件？”

荔夏的手指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封路野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带着Alpha天生的压迫感。

“既然嫁给了我，就该做好一个妻子该尽的本分百依百顺，懂吗？”

荔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忽然想起这三年来，她做得再多，他都不曾正眼看她。

她不求回报，只是想看着那张脸寄托一份思念。

仅此而已。

荔夏闭了闭眼，直接挂断了电话。

天已经蒙蒙亮，她回到房间，从床下的暗格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袋。

里面装着她的身份证、护照，以及那份即将到期的婚姻契约。

她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住了三年的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推开门，离开了封宅。

……

几天后，荔夏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夜风微凉。

这间公寓是她和封景珩曾经生活的地方。五年前他失踪后，她用身上所有的积蓄将这里买了下来。

她花了半天时间打扫干净，然后住了下来，照常上下班。

这两天，她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没有信息素的压制，没有撞见丈夫与别的女人交缠的屈辱，也没有封路野阴晴不定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