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后背的血迹触目惊心,嘴唇紧抿着,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刺得陆时砚心脏骤然一缩,几乎无法呼吸。

“知意......”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干涩。

沈知意依旧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已注定的宣判。

“将军!救我!”温阮的哭喊更加凄厉,带着濒死的绝望。

“放了她!放温阮走!立刻!”

陆时砚指向温阮。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

“很好!”

刀疤脸狞笑一声,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个蒙面人立刻上前割断了温阮身上的绳索,粗暴地将她拽起,推向门口。

“将军!”温阮哭喊着扑向陆时砚。

陆时砚一把接住她,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却越过温阮的肩膀。

“知意!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救你!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焦虑而变了调,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苍白承诺。

“动手!”刀疤脸见温阮被放走,厉声喝道。

“陆时砚!!!”

沈知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到撕 裂夜空的尖叫,便被淹没在雨点般落下的拳脚之中。

剧痛,比鞭刑更甚百倍!

骨头碎裂的恐怖声响清晰地传入她自己的耳中,温热的鲜血从口鼻中疯狂涌出,堵住了她的呼吸和呼喊。

她像一只破败的布偶,被无情地踢打践踏,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冰冷中迅速沉 沦消散。

陆时砚,你终究选了她......

原来十年河灯,照不亮人心易变......

9

沈知意再次恢复意识,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剧痛。

视线模糊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明黄色帐顶。

床边,坐着一位身着雍容凤袍的美妇人,正是当朝皇后。

皇后说她断了三根肋骨,后背的鞭伤感染发了热,若再晚些救治,恐怕性命难保。

皇后握着她的手叹气。

“傻孩子,这乱世情爱本就薄如蝉翼,你又何苦执念太深?”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望着帐顶的鸾鸟纹发呆,直到傍晚,她的精神似乎才勉强恢复了一点。

“娘娘......”

她声音嘶哑得厉害,艰难地开口:“送我回府吧。”

皇后深深地看着她,最终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好。本宫派人送你回去。”

沈知意刚回府,还没喘匀一口气,房门就被急切地推开。

陆时砚带着一身风尘和浓重的焦虑闯了进来。

“知意!”他冲到床边,半跪下来。

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急切的后怕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皇后娘娘怎么说?真是快死我了!”

“我昨夜安置好阮阮就立刻带兵回去找你,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我找了你一整夜!快让我看看!”

他语无伦次,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沈知意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口,痛得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惊慌地跑进来。

“将军!不好了!温姑娘心口疼得厉害,一直在哭,说喘不上气来了!”

陆时砚脸色一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

“知意,”他语速飞快。

“阮阮她昨夜受了惊吓,身子一直没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