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清影记得很清楚林秘书没有耳洞。

这枚耳环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她将手伸出窗外,珍珠耳环便从她的手心掉落,很快被疾驰的汽车碾成了粉末。

江清影的胸膛像是被人剖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冷风呼呼灌入。

白日残忍的真相被夜幕逐渐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

房间内幽暗朦胧的光线照出床上模糊纤细的身影。

江清影穿着真丝睡袍垂首坐在床边,目光空洞。

双手呈保护姿态交叠在小腹上。

浴室的门被推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顾瑾书系着松垮的浴袍,行走间可以看见他清晰可见的腹肌,精瘦有力的腰弯下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声音也变得低哑,“老婆,可以吗?”

他舔舐上那莹润如玉的耳垂,手掌游走在她的敏感点。

江清影却忍不住伸手抵抗。

对上顾瑾书难耐不解的眼神,她主动勾上他的脖颈,将颤抖不止的身体贴向他滚烫的胸膛,“轻一点,顾瑾书。”

接下来顾瑾书的动作都十分温柔,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细密的吻落在江清影身体各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伶仃的锁骨上。

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书缓了动作,然后起身下床。

淫靡的腥膻味很快被苦涩浓郁的中药味取而代之。

顾瑾书轻车熟路地将勺子送到江清影嘴边。

“快喝吧,不烫了。”

江清影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

她回忆起从前顾瑾书烹煮药材时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那些保姆粗手粗脚的,把握不好火候,到时候影响药性,只会苦了我老婆。”

即便是凌晨困倦得不行他也要去厨房亲自盯着。

药苦,他就跑遍全城,去找最甜的饴糖抵挡苦味。

然后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默默流泪道歉,“对不起老婆,我好希望喝药的人是我。”

再交换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苦涩就慢慢消散在唇齿间。

所以她便满心欢喜、毫不怀疑地喝下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毒药”。

一次又一次直至让她绝孕……

心头一阵发酸,江清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苦味搅成一团。

身体更是战栗不止,四肢也变得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近乎绝望地乞求道:

“太苦了,我不想喝。”

“孩子过段时间再要吧。”

她能听到自己沉寂的心跳声,灵魂也随着他的回答被寸寸剥离。

顾瑾书冷漠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行。”

第四章

顾瑾书拿起勺子。

黎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所以绝不可能让江清影再怀孕。

顾瑾书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不容置喙地又将勺子离近了她几分。

“乖,我们不要前功尽弃。”

江清影妥协般地低头含住了勺子。

眼泪也随之滚落在顾瑾书的手上。

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没有了。

他仿佛被烫到似的手抖了一下。

汤药也洒了出来。

顾瑾书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妻子,眉头紧蹙。

因为经常吃药,她一直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被吹走。

他知道避孕药对女性的身体危害大,所以特地向人求了一副药效更加温和的中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