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个急脾气,这些年一心都扑在了边防上,哪里有心思顾及原州城内的这些琐碎事,太守本该与侯爷是各司其职,可前面两位太守,一个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一个又纵子作恶。一个被贬下狱,一个被赶出原州城降了职。”

“崔太守前面两任建树不错,到了原州城内,却要事事都向我讨主意,你说又是为何?”

江云娘恍然想了想回答道:“儿媳明白了,崔太守并不是无作为,而是这一任他要求稳。他事事都来问上娘一句,是因为娘是可以代表侯府的,只要您点了头,就代表侯爷点了头。”

就算真有了什么错处,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侯爷就算看在婆母的面子上,也会三思而行。

老奸巨猾!

“崔太守的聪明之处可不止于此,你日后且仔细观察。虽说咱们女子入不得朝堂,可朝堂之上的为官之道,却是值得人终身学习的。”

江云娘认真的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汪氏只怕是要回来了。”

杜夫人这一句话,让江云娘眉心直跳,上次赶走汪氏之后,婆母只是将念琛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却再未提起过事情的后续。

汪氏要回来了,那不就意味着,这侯府内宅里又要不得宁静了?

“是不是在想,为何我放了狠话,却还预料着汪氏还会回来?”

江云娘抿着嘴角,老老实实的点头。

“士家成婚,成的不是两个人的家,而是两个家族的利益。汪家与顾家是亲家,可汪家却妄图试探拿捏顾家,在今年秋冬的军需上为难顾家。赶走汪氏给侯爷发火找了个由头,也是给汪家的一个警告,不成想的是,陛下顺势断了汪志鸣那即将到手的户部的念想。”

“无论这是不是顾家的意思,汪志鸣都会把这笔账挂在顾家的头上,这结算是系死了。”

“汪志鸣这人,在没有调任盛京之前,伪装的极其老实,无论做事还是面相,都是个十足的实在人。入了盛京之后,那副面孔才终于显现出来。他的本质于他那夫人是如出一辙的,她那夫人容不下后宅的庶子庶女,而他则是容不得所有t挡了他路的人,就算是亲子也是如此。”

江云娘的目光闪了闪,恍然大悟。

这样的两个人,能教出汪氏这样,没什么脑子又四处作妖的女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汪志鸣......那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他是一定会把汪氏送回来的,就算汪氏死也只能死在顾家,这样他还可以拿汪氏的死做文章。”

江云娘紧紧的锁住了眉,那这是不是这些年婆母一直容忍着汪氏的理由呢?

“汪氏到底是念琛的母亲,是瑞骏的发妻......”

她这人就是这样,上了战场,对敌人如何狠厉都能下得去手,可到了家里,这些人情世故却如何都处理不好,总是要念着这个,念着那个,最终这个家里,还是平衡不了。

“儿媳知道娘的为难之处......”

但她觉得这样不对。

江云娘欲言又止,始终不知这话该不该说,该不该由她来说,毕竟她也只是婆母的儿媳之一,又如何能说妯娌的不是?

“跟娘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错了也不要紧,不怪你。”

从第一次见到云娘,她就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云娘进门之后,她更是觉得,云娘比她更适合管家。

这事儿她想了一两个月,也没想明白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理,若真是像瑞骏说的那样,写了休书,汪家不顾一切的闹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江云娘犹豫几许,斟酌着开了口:“这事终究是三弟的家事,儿媳觉得该遵循三弟的意见,只要三弟不是冲动之举,想清楚了